又充满威严气势的话语声缓缓响起:“观剑楼朱素,特来拜见观剑传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炸响开来。大家都是悚然一惊,急忙纷纷转动目光,齐刷刷地朝着那个突然间现身而出的身影投去。
月光被搅碎了。翻飞的青衫像是揉皱的宣纸,轻盈落地的却是个戴着垂纱斗笠的女子。
她腰间挂着三寸长的玉剑,剑柄刻着一行小楷——天历三百七十年,观剑楼第七十代左使铸。
陈天一把口中鲜嫩的鱼肉咽下喉咙之后,这才缓缓地张开嘴巴说道:“这位姑娘,恐怕您是认错人啦。”他那平静如水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丝毫的波澜。
而那位女子却并未理会陈天一的话语,只见她如同青葱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尸体咽喉处的伤口,轻声说道:“观剑楼一脉独有的流云追月步,再配上观剑楼的‘寒潭映雪’式。啧啧啧……都已经过去整整两百年了啊,没想到这套杀人的手法居然还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施展出来。”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两声清脆的梆子声响,恰好敲到了二更时分。与此同时,屋顶的瓦片上传来了一阵古怪的震动之声,就好似有十三只黑猫同时弓起它们的脊背所发出的那种诡异声音一样。
坐在桌旁的朱素反应极快,只见她右手猛地一挥,瞬间便将桌上的烛火给拍灭掉了。紧接着,她手腕一抖,两枚泛着寒光的青铜钱如闪电般飞射而出,直直地钉入了陈天一脚下的那块青砖之中——不偏不倚,正好就是原本其心脏所在的位置!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朱素突然身形一闪,眨眼间便来到了陈天一的身旁,并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说这二更天最为危险么?”
整条街道原本此起彼伏的犬吠之声,突然间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扼住了喉咙一般,戛然而止。陈天一的太阳穴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跳动感,突突突地仿佛要冲破皮肤蹦出来似的。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猛地浮现出那晚成功突破腾云境时,在海边所见到的诡异异象。
那晚,潮水翻涌之间,竟然缓缓浮起了半块古老的石碑。借着朦胧的月色,他清晰地看到石碑上面有着“坤十八”三个苍劲有力的刻痕。而此时此刻,他手中剑柄剑穗上的银色徽章,其纹路居然和那碑上的刻痕一模一样!
正当陈天一思绪翻飞之际,一道凌厉至极的兵器破空声骤然撕裂了沉沉夜幕。只见朱素手持一柄晶莹剔透的玉剑,剑尖直直地指向他的眉心之处,距离不过区区三寸而已。她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北风:“如今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乖乖跟我回到观剑楼去解开剑纹之谜,要么就等着寻剑楼的‘寒江鬼’将你大卸八块……”
然而,朱素的话还未说完,便硬生生地被打断在了半空之中。只听得三十二道寒光闪烁的刀光呼啸着划破夜空,朝着他们二人当头压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陈天一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如同水中折柳般轻盈灵活,手中那柄残缺不全的长剑更是在空中挥舞得密不透风,瞬间勾勒出一幅连绵不绝的雨幕景象。
刹那间,只见四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然而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伴随着四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骤然响起,那四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刺客便如同被重锤击中一般,纷纷捂着鲜血狂涌而出、宛若泉喷的耳朵,重重地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原本静谧无声的院子中央,那棵历经岁月沧桑、枝繁叶茂的老槐树突然轻轻颤抖起来,紧接着,竟有整整七片完好无损且脉络清晰可见的叶子缓缓飘落而下,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悠悠然坠落在地上。
陈天一身形稳如泰山,双脚牢牢地踩在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具尸体之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充满不屑意味的冷笑,嘲讽道:“哼,瞧瞧这所谓的追魂刀阵,竟然偏离了目标足足有七寸之多。看起来,你们这群乌合之众背后那位舍得花钱雇佣你们前来送死的东家,压根儿就没有花费心思好好教导过你们该如何辨认我们观剑楼威震江湖的‘雨打芭蕉’剑法啊!”
此时,微风悄然拂过,朱素那身轻盈的垂纱竟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着。恰在此刻,从远处的街道尽头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叫卖声:“卖烤红薯咯……香甜可口的烤红薯哟……”循声望去,可以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的驼背老人正费力地推着一辆破旧的独轮车缓缓走来。在那辆独轮车上放置着一只竹笼,透过竹笼的缝隙,可以隐约瞥见其中漏出一缕猩红色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