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吃了饭的碗还摆在那儿了,瞎?
梅老太一把将扇子塞给梅鸿飞,起身就要发难。
一低头,裤腿被人拽住了。
梅鸿飞一脸紧张看着她。
“婆婆,我要吃你亲手煮的面,再加个蛋。”
梅老太这才想起,孙子早上的饭碗摔了,怕是没吃几口,又折腾了一场,可不得肚子饿?
“你等着,婆婆动作很快。”
梅鸿飞的事,在梅老太这儿什么时候都是头等大事。
她狠瞪了梅一诺一眼,转身就回房拿鸡蛋去了。
梅鸿飞揪着的心稍稍放下。
太险了,老太太差点儿就火上浇油。
好不容易熬过了d瘾发作,他还是爱惜这条命的,求生欲十足。
小心瞥一眼躺椅上的人,人还是他熟悉的那张脸,暗黄、枯瘦。
可自己这条断腿时时刻刻在警示他,不同了。
昨晚梅一诺那眼神完完全全就像变了个人,深邃又冰冷,她转动匕首时的手法,比杀了几十年猪的老李头还要熟练,哪里还有往日半分柔弱可欺的模样。
瞧,只稍稍回想,梅鸿飞就有莫名的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这会儿他又有些后悔支开梅老太了,目光不停在梅一诺和屋子门口之间游移。
闭眼养神的梅一诺被他看得有些烦,于是等梅鸿飞目光再游移过来时,两人对视了。
她用近乎死寂的眼神盯着他,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让梅鸿飞胆寒的平静。
大热天的,还是在太阳下,梅鸿飞的冷汗愣是冒了出来。
要死,要死!
他就知道梅一诺还是想刀他。
她在等他犯错,等他送上门。
意识到这点,梅鸿飞连呼吸都轻了,想找他的茬,门缝都没有!
“姐!”
屋外传来梅琳欢快的声音。
梅一诺抬眼就能看到往家跑的鼻涕妞怀里捂着东西。
小丫头样子滑稽,一手拎着个洋瓷缸,一手捂着肚子,头发两边的小揪揪上狗尾巴草抖得不像样。
“姐,我回来啦!”
梅鸿飞从来没这么喜爱梅琳过,小丫头狗狗祟祟的,不知塞了个什么给梅一诺,起身就格挡了梅一诺看杀人的视线。
梅一诺随意的掏出两颗不打眼的大白兔丢给梅琳,小丫头高兴疯了。
扒了一颗趁梅一诺拆信,就塞到了她嘴里。
浓郁的奶香和甜味一下在口中散开,梅一诺愣了愣。
她扭头,身边鼻涕妞在剥另一颗糖。
梅琳先舔了一口,随后一下塞嘴里,腮帮子鼓鼓,像只贪吃的松鼠,嘴角很快沾了奶糖融化后的痕迹,看着是真滑稽,勉强还有一丢丢的,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