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诺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安慰向来不是她擅长的,她更擅长解决问题。
“刚才护士跟我说的不是很精准,现在阿姨什么情况?听说需要手术?”
简小涛抬手胡乱抹了把脸上,而后狼狈站起身,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沙哑与疲惫,“情况不太好,这里的医生说手术也只有三成把握。”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绝望。
“那就找有把握的医生,你把阿姨的情况整理一份发给我,我有这方面的朋友。”
简小涛还没回过神来,长时间的睡眠不足,让他思维有些滞后。
他看着梅一诺,这一刻属于那个球场阳光大男孩的脆弱彻彻底底暴露出来,家里遭逢巨变,无人可依时,有个朋友陪在身边,不管问题能不能解决,总归,心里的勇气又长了一些出来。
他想起梅一诺的朋友圈,忙弯腰捡起地上的袋子,里面全是母亲的检查结果和近期用药。
梅一诺接过,站在原地,快速翻看了一下,心里瞬间就有了谱。
要动刀,还是姓宋的好使,有他出手,几乎万无一失。
上次为福南三找过他一次,老小子牙口挺深。
见她不说话,简小涛在一旁又紧张起来,眼里的希冀被担忧与不安一点一点占据。
“怎么了?是,资料不够,还是什么?”
“没事,”梅一诺抬头,语气平静稳定,很能安抚人心。
“我先联系一下。你,先把自己收拾收拾,这副样子,阿姨看到了,不得更担心?”
“好,好!”
*
此时,某私人会所内,奢华的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将四周的真皮沙发和复古摆件映照得熠熠生辉。
宋挚坐在沙发上,面色阴沉,周身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几个正在玩儿桌球的兄弟听到“啪”的一声,扔手机声,纷纷诧异看过来。
天!谁这么本事,把这主给整破防了?
商砚把球杆递给旁边一人,阻止了其他人围过来。
能惹得宋挚当众扔手机,事肯定不小。
他是见识过宋挚动怒的,不说浮尸千里,惹事儿的人,连带与之相关的,几乎没一个好。
这就是个面慈心狠的主,关键他手里还握着掌他人生死的刀。
没有哪个惜命的有钱人会跟一个医生作对,特别是这个医生还是多方权威。
所以,今晚的挑事者要么是宋家人,要么是来头不小的其他势力。
商砚挨着他坐下,脸上挂着淡淡的关切,“这是在哪儿吃瘪了?”
宋挚一把抄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又带着几分狠劲,喉结上下滚动,酒水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他挺括的衬衫上。
他不常喝酒,酒对医生来说,真真不是个好东西。
商砚不紧不慢地拿起酒壶,又给他续上酒,动作优雅从容。
宋挚狠狠抹了一把嘴角,胸脯仍在剧烈起伏,看来真气得不轻。
“我特么居然都查不到是哪个瘪犊子在给爷下套?”
连粗口都爆了,商砚微微吃惊。
此刻的宋挚,已与平日里的矜贵优雅毫无关系。
能叫他如此破大防,显见得,吃了不小亏。
商砚微微皱了皱眉头,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不是宋家人,且连宋家人都查不到的势力,有点儿意思。
“你细说。”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与宋挚的暴躁形成鲜明对比。
宋挚一听,心里的火气又往上蹿了几分。
说毛啊,别以为他看不出这混账就是想看他笑话。
半分钟后,宋挚缓缓起身,伸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襟,眨眼的功夫,就恢复成了平日里的那副人畜无害样。
若不是手机的屏幕还碎着,刚才的暴躁与狼狈,仿佛完全是商砚的一场幻觉。
“爷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且等我现在就去找回场子。”
宋挚扬了扬下巴,转身出了会所。
商砚闲人一个,难得有送上门的热闹,哪能只看一半?
他转头招手,“去查查,宋老二去哪里了?”
*
有姜晨帮忙,转院很顺利,当天下午简小涛和出门筹钱的父亲就陪着简母乘医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