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又开始大哭,边哭嘴里还边说:“妈妈流了好多血,姐,怎么办?”
梅一诺想说凉拌,爱死不死!
可梅琳对范悦的感情大抵跟她不同。
“你拿的谁的电话。”
“爸爸把家砸了,我害怕,黄婶子把我带回了她家。”
所谓黄婶子,八成是黄燕芳,村里喊黄婶子的多,会管别人死活的大概只有她。
“两个选择,在黄婶子家睡一觉,谁来找你,以后跟谁过。没人来找,以后我养。
当然,你要真那么舍不得你那个妈,就现在回去,看看你爸为什么打她。
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以后不用跟我说。
电话给黄婶子。”
黄燕芳八成一直在旁边,接的很快。
“一诺呀,在学校还好吧?”
“婶儿,梅琳给您添麻烦了,她没事吧?”
“没事,小丫头可机灵了,你爸刚动手她就出来叫人了。
她哭着非要给你打电话,家里的事你鞭长莫及,听过就把它忘了,安心上学。
大人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梅琳我看着了,出不了事。”
梅一诺默了默,“让您费心了。”
“你在学校好好读书,争取以后就留在大城市里。等下我还得去看看,就挂了啊!”
电话挂断,梅一诺没急着进店里。
她望着星空下霓虹闪烁的夜景,想着千里之外那处黑灯瞎火的老山,一时记忆有些割裂。
她真的不常想起范悦,前世今生都是。
这个女人在她面前展露的笑脸,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梅一诺想不明白,范悦的不幸怎么就能全算到她头上。
搞大范悦肚子的又不是她。
真接受不了,在肚子里就该一碗药把她送走,何苦非要把她生出来。
这生恩她真感谢不了一点。
至于养,十三岁前还是要感谢把她视作亲闺女的梅庆年,虽然范悦背着他也会打骂,但好歹偶尔也能吃顿饱饭,干的活儿也远不如十三岁后那么苦累。
也是后来看得多了,梅一诺才明白,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能幸运的得到父母的爱,她所有的幸运大概都用在遇到天一这件事上了。
对比天一带她见识过的一些家庭,梅一诺这点儿经历可能都不叫惨。
所以她不恨范悦,同样也没有爱。
她不过是身体里恰巧流着跟范悦一样血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你怎么了?”
姜思彤见她许久不进去,出来找她。
“没事,吹吹风。”
姜思彤心知她没说实话,但也知道再问无用,换话题道:“我看温暖情绪好像不坏,晚上咱还留宿舍不?”
“回去吧,她那点儿感情一惊一吓早被摧残的剩不多了,偏还是个出轨男,还为这种人伤神,我真要怀疑她是怎么考进来的。”
梅一诺十分想念自己的被窝,她对睡眠环境的挑剔程度近乎苛刻。
姜思彤点头,“那我给司机打电话。”
梅一诺很快就知道为什么放着现成的司机不用要另找人了,姜晨居然跟虞姗姗拼上了酒。
啤的!
姜晨原以为就这小妞,两瓶足够摆平,哪知小瞧了,小虎妞当场就给他吹了一瓶。
啤酒嘛,这东西喝不醉人,但能撑死人。
他们拼的就是谁能忍住不上厕所。
这就有点儿狠了!
男人尊严摆在这儿,绝壁不能输。
于是虞姗姗喝一个他跟一个,七瓶后,很快两方速度就慢下来。
梅一诺和姜思彤进来时,就听到虞姗姗正在挑衅姜晨。
“你是不是不行了?”
梅一诺都差点儿替她捏把汗,这火给拱的,得亏在公众场合。
姜晨暗自松了松皮带,仰头又是一瓶,看虞姗姗的眼神都是阴森森的。
“好了姗姗,再喝你该醉了。”
温暖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开始前,她们是去过一趟洗手间的,有作弊嫌疑。怎么说都是人姜大哥好心请客,得给他留点儿面子。
虞姗姗完全没这份自觉,敢抢她的鸡翅膀,就要有爆膀胱的觉悟。
她挥开温暖阻拦的手,又拎起一瓶,嗤笑:“我爷开酒厂的,小时候就给我用筷子沾酒喂养,就这,能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