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一诺心猛地一沉,看着梅琳低垂的小脑袋,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和愤怒。
郭菲,郭建国和王楚的种,他们家,是怎么敢在这件事上对别人指指点点的?
安稳日子过够了?
梅一诺深吸了一口气,再深吸气,声音听起来总算够平静温和。
“抬头。”
她轻轻捧起梅琳的脸,用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我知道你现在因为郭菲的话很伤心,但你要记住,她的话并不能定义你是谁。
你很可爱善良,会有很多的朋友。不用因为一个人的无知和恶意,就否定自己。”
梅琳的眼泪依旧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她说我是婊子的女儿……好多人都听到了……他们会不会也这样看我?”
梅一诺一把将小人儿搂进怀里,以免让她看见自己眼底的恶意。
郭家真出不了好种吗?
好半晌,梅一诺才低声道:“郭菲的话是错的,她的行为也是错的。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改变对你的看法。那些听信谣言、随意评判别人的人,你要学着不去在意。抬起头,做你自己,用行动证明他们错了。”
梅琳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委屈的不行。
“可是……妈妈她……她……”
梅一诺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范悦跑路的事,村里人尽皆知,梅琳这些天必定被人指指点点,听了不少闲话。
她亲身经历过,知道这种伤害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抚平的。
梅一诺顺着小孩儿的背,不想为范悦辩解一个字。
只低声道:“她是她,你是你。我们每个人先努力做好自己。至于那些碎嘴的,等到你足够强大,他们自然就闭嘴了。”
梅琳听得似懂非懂,但姐姐抱着她,很安心。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梅一诺,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我知道了……可是,爸爸最近喝了好多酒,姐姐你管管他吧。”
“好。”
她站起身,牵着梅琳继续往家走,语气尽量轻松:“对了,彤彤姐姐又给你寄了好多漂亮衣服!
你看,喜欢你的人这么多,没必要因为一两个人的不喜欢就哭鼻子。”
提到姜思彤,梅琳记起那个漂亮姐姐,心情果然有好转,抽抽嗒嗒的,不哭了。
梅一诺着看她继续转移注意力:“还有好多好吃的。”
梅琳歪着头,“有什么?”
“猜猜看?”
小儿到底还是小儿。
“蛋糕?炸鸡?还是……”
梅一诺故作思考状,“这得取决于某只小花猫回去后能不能把自己收拾干净。”
梅琳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阴霾也大有拨云见日的趋势。
到家的时候,梅庆年提着肉回来了,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意。
“今天运气不错,有块小里脊。还带了一块排骨。”
烧饭成了问题,梅一诺以前什么农活都干,烧饭这种轻省事不是范悦就是梅老太,轮不到她,厨艺真一点儿不比梅庆年好。
梅庆年根本没想过要让她来做,拎着肉就进了厨房。
梅一诺从她那个装样子的背包里拿出八千八百块放在桌子上,“您先数数,我也不知道具体丢了多少,警察就给了这么多。”
梅庆年擦了手过来,拿起来一数,放心了。
这钱应该不是孩子贴补给他的,他没讲过具体被骗了多少。
粗糙的大手攥着钱,心里是真踏实不少,果然遇到这种事还是要找警察。
他数了三千出来放在桌上,“你要还认我这个爸,生活费就拿着。”
也不劝,转身出屋抱柴去了。
梅一诺望着他有些佝偻的背影,笑了笑,拿起了桌上的钱。
梅琳下午吃了小蛋糕,想着明天还能进城吃炸鸡,围着梅一诺话多了起来。
晚上的排骨味道很一般,梅鸿飞跑车结束,在外面带回来几个凉菜,一家四口煮了个锅子,气氛意外的祥和。
没有人提起范悦。
晚上梅琳吃得很饱,又喝了奶,许是旁边躺着梅一诺,睡着的很快。
梅一诺就睡不着了,她承认自己是真小人,跟梅琳说的冠冕堂皇、伟岸清正,到她这,受了气,都等不到隔夜。
梅庆年还在看电视,抗战片,枪炮吼叫的声音有些大。
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