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
戚修玉大吼一声,伸出的手从谢晚晴的裙摆掠过,心中充满了悔恨。
此时,一道白影闪过,谢晚晴被一阵劲风往旁一打,摔进一旁的下人手中。
戚修玉连忙奔了过去。
“夫君!”
谢明月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侧过脸一瞧,只见戚缙山身披鹤氅,神色淡漠地看着前方。
白影一击即中,退到戚缙山身后。
这是他带来的人。
谢晚晴寻死不成,被手忙脚乱地救下,顿时扑在戚修玉怀中嚎啕大哭。
像极了一场拙劣的戏曲。
不过,有些人注定不会被打动。
看着远处匆匆赶来的顺清侯,谢明月移开目光,落在自己面前伸来的玉雕似的手上。
“你一直未回,我来瞧瞧。”
戚缙山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对远处的一切视若无睹。
似乎今晚发生的所有事在他眼底,还不如谢明月睡觉重要。
此时顺清侯终于赶到院内。
“在闹什么!”
他吹胡子瞪眼,看着周围被惊动的下人们,大手一挥。
“关起来,明日再说,现在,全都回院休息!”
顺清侯对罗氏有些不满,这样的大事,还发生了两件,连他都未到,就草草了结,算什么样子。
“侯爷……”
罗氏有些委屈。
谁家遇到这种儿媳妇还能平静?她没当场把谢晚晴打死都是好的了。
“回院!”
顺清侯走到她身边,突然降低声音。
“西苑的人都跑来了,像什么样?明日私下将她送去庄子,去母留子。”
迎上罗氏惊诧的神色,顺清侯语气冷酷。
府中出了厌胜术,无论如何,都要推出一个背锅的人,谢晚晴失德在前,最适合不过。
要论无情,顺清侯比罗氏更甚。
没有价值的人,侯府不需要。
况且,侯府中的年轻媳妇并不是只有谢晚晴。
“以后,我们府里只有一个儿媳,那就是明月。”
“今日夫人可高兴了?”
琼华院里,轻纱帐下,戚缙山攥着谢明月的手腕,俊脸压下。
嘴角浮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夫人的手段,真是让我自叹弗如。”
谢明月躺在他身下,乌发散开,犹如一朵雪映桃花。
“你何时知晓的?”
她垂着鸦羽,轻轻咬住嘴角的唇肉。
不知为何,方才都未怎么紧张的心,此时知晓戚缙山看穿了她,倒有些疯狂地跳动起来。
戚缙山低下眉眼,逼近她的脸。
将她整个罩进自己怀中:“夫人做的不错,环环相扣,每一步都预料如神,只不过,钟嬷嬷是我的人……”
谢明月陡然睁大了眼睛。
难怪……难怪钟嬷嬷有如神助,一开口就将谢晚晴置于死地。
戚缙山爱极了她这副杏眼微瞪的模样,俯身去吻她微红的眼角。
“夫人为了我动怒的样子,当真是可爱至极。”
原来他早就在一旁看到了?
谢明月心底升起一股难堪。
内宅中,不算计的人唯有等死,便是她也逃不掉这套准则。
可算计是一回事,被戚缙山全部洞悉了去,又是一回事。
她有种被他看光的涩然,忍不住低声辩解:“我不知那巫蛊之事……”
谢明月原本只想用余家叔嫂的事,逼迫谢晚晴自乱阵脚,酿下大祸。
谁知竟牵连出一件更加诡异的厌胜术。
若戚缙山以为这么阴毒的主意也是她想的,岂不是……
她有些焦躁地蹭了蹭脚背,却被戚缙山用唇抵住了未出口的话。
他眸色极深地凝视她:“不必解释。”
又将她压得更深更紧,嗓音低哑如沙:“夫人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死在我手上的极刑犯,犹如过江之鲫。”
“走到今日这个位置,我手上沾染的鲜血,比油墨更浓。”
“所以,夫人不用担心,我远比夫人想的,更为低劣。”
带着自嘲的话,一寸寸磨砺着细嫩的耳朵。
谢明月一愣,随即自发地搂紧了他,心底闪过一丝疼惜。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