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谢明月连忙戳了戳他的腰。
戚缙山好像有点敌视尉茂,但他怎么能这么明晃晃赶人呢?
尉茂无所谓地笑了笑:“哎呀,睡哪都一样,天下之大,哪里都是落脚之处。”
谢明月有些心疼:“你姐夫与你玩笑呢,你先去沐浴休息,此处人手随意用,明日我们再来看你。”
她将尉茂赶去里面的院子,同戚缙山重新坐上回府的马车后,轻轻瞪了他一眼:“夫君,怎么回事?”
谢明月稍稍一想也能想到,戚缙山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他故意这般刻薄,应该另有隐情。
暗影下,戚缙山将她揽在怀中,温热的气息一点点罩住两人。
“有些蹊跷。”
见他如此,谢明月有些不安。
“怎么了?”她仰起脸看他,心底一颤。
难道……尉茂他的身份都是假的?
“尉茂的身份应是真的。”
见她脸色倏然变白,戚缙山轻轻贴上她的侧颊,一点点摩擦过细嫩的唇珠。
温柔地安抚着怀中人。
“只是……他并非孤立无援。”
他眉头微蹙,想起这几日追查到的一些蛛丝马迹。
“我的人查到,他进京后曾与招财商会的人有过往来,若真如他所言,是进京寻亲,又怎会去往商会?”
谢明月闻言愣了一下。
招财商会是大商会,商路四通八达,还曾参与过朝廷与西域那边的贸易之路,里头不少管事都是柱州人。
“会不会是他帮人捎信……”
她掐住手心,刚刚高高挂起的喜悦之心渐渐沉降。
“再查查,”戚缙山贴着她的眼皮轻吻,“应当不是坏事,只是我要查清楚,才能放心。”
他不能放任任何有危险的人和事,再次伤害到她……
翌日,罗氏与顺清侯忙着上瑞王府送礼告罪,谢明月与戚缙山用过早饭,一齐来到瑞金街上的宅子。
尉茂换了一身黑红劲装,微卷的栗色齐肩发被扎在脑后,正将拳头舞得虎虎生风。
谢明月看着他,心底五味杂陈。
“尉茂。”
她笑着喊了一声,从元白手中接过提篮放到院里的石桌上。
“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姐姐、姐夫。”
尉茂收起拳脚,熟练地从身旁婢女手中拿过汗巾,一边擦着额间的汗,一边大步朝他们跨来。
“太好了,我早晨吃了一碗肉臊子面,现在又饿了。”
他目光落在点心盘里,伸手停顿一瞬,径直拿了个蛋黄酥。
谢明月的眼神又柔和了一些。
舅舅也爱吃蛋黄酥。
“柱州应当没有此物吧?”她柔声道,“慢些吃,喝些茶。”
尉茂“吭哧吭哧”点头,眼中又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僵硬。
他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夫妻俩。
戚缙山依旧沉默地跟随在谢明月身旁,看不出喜怒,而谢明月却带了两个婢女,拎着大盒小盒的东西,全都是给他备的。
“你脸上的皴,要涂些羊羔油,这是特制过的,滋润不腻,抹了不会泛油光,还有你那个小腰包也有些破了,我为你备了一个新的,里面缝着夹层,可以分门别类放东西……”
谢明月不紧不慢地拿出带来的东西,一一给尉茂讲解。
无论如何,他都是舅舅唯一的血脉,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不管尉茂到底隐瞒了什么,谢明月还是决定,在不耽误事的情况下,好好对待他。
尉茂看着石桌被慢慢填满,越来越沉默,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知何时爬到了头顶上,焦躁地挠着头。
“姐……姐……”
他备受煎熬地站了半天,终于沉下眼睛,豁出一声。
“快别讲了,”尉茂身上那股张扬的狠劲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窘迫与心虚,“我……唉!”
他将头发挠成了鸡窝,艰难开口:“其实我……我不是一个人在京城的,我有帮手。”
“啊?”
谢明月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戚缙山,却发现他似乎也有些讶异。
他们昨晚才猜测,今日尉茂就说出来了?
尉茂龇牙咧嘴:“不是别的,就是当初父亲帮我母亲建了商队,后来……发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