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内出来,宁修言总觉着有什么要说来着,却被沈卿绾一个岔给打忘记了,思来想去了半天都没记起来。
随行的小太监,一路恭谨地将他送至定鼎门下,目睹宁修言一路上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忐忑,声音细若蚊蚋般试探道:“宁侯爷,您这是怎么了?要不要杂家即刻去禀报陛下,为您请来太医瞧瞧”
宁修言闻言,苦笑摇头,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无奈,几分自嘲。
“哎,没什么事儿大事儿,可能忘了吃钙片了,这人上了年纪就容易忘事儿,无需惊动陛下,更不必劳烦太医,行了,公公也早些回去复命吧!本侯认得回去的路!”
言罢,宁修言那修长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小太监那双错愕的瞳孔中。
“这位宁侯爷,不过弱冠之年有余,怎的就透出了一股子老气横秋的气息?”
小太监心中暗自嘀咕,轻轻摇了摇头,随即收敛心神,脚步匆匆地朝承誉殿的方向赶去。
而宁修言,刚跨出定鼎门那威严的门槛,便与一个行色匆匆的身影不期而遇,那突如其来的冲撞,让他身形一晃,险些失了平衡。
待他稳住心神,正欲发作,却见那人手法娴熟地从怀中掏出一物,朝守门的御林军一亮。
霎时间,那两名御林军的面色变得凝重,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侧,迅速为那人让开了一条通道,态度恭敬中带着几分敬畏。
“这人谁啊,这么拽,撞到人都不知道道个歉!赶着去火葬场烧头炉啊!”
宁修言对着那渐行渐远的人影愤愤地唾骂了几句,心中的怒火稍得平息,这才悻悻地转身欲要离去。
奈何祸不单行,霉运连连。
这回宁修言可没打算惯着来人,正要开喷,却见那人影已抢先一步,急声道:“侯爷,大事不好了!紫涵姑娘她……她失踪了!”
宁修言闻言一愣,目光转向匆匆而至的陆景云,眉头紧锁,疑惑道:“怎么回事?她不是该在竹文轩里卖香皂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陆景云沉声道:“属下也不知道,还是李嬷嬷见紫涵姑娘多日未曾归家,才差遣我们去竹文轩看看,谁料今日一到,就见竹文轩大门紧锁,并未张贴任何告示,属下觉着甚是蹊跷这才前来禀报侯爷!”
闻此,宁修言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依李紫涵的性子,她不会无缘无故闭门歇业,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于是,宁修言随即果断下令。
“速去命莫昶业带领人手在竹文轩周遭细细探问,务必查清竹文轩最后一次开启是何时辰,再者,近日里可有形迹可疑之人徘徊在竹文轩附近!完事后你在竹文轩门口等我!”
“喏!”陆景云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宁修言双眸微敛,一抹凝重掠过眼底,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
倘若李紫涵是遭人绑票,若所求不过是黄白之物,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若他们的目的是香皂的秘制之法,恐怕李紫涵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宁修言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能帮到自己的人!
假若谈及追踪缉捕,绣衣卫无疑是此中翘楚,无人能及!
一念至此,宁修言不再迟疑,身形一动,犹如离弦之箭,朝着绣衣直指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绣衣直指府大门前,两名绣衣卫值守,见宁修言疾步而来,当即上前拦阻。
“止步,你是何人?”
宁修言神色不改,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速去通报,就说本侯要见韦擎或是童言!”
二人闻言,面上不禁闪过一丝无奈与郁卒。
其中一位绣衣卫性情还算温和,并未动怒,反而耐心劝解道:“这位大人,此地乃京都绣衣直指府,若无陛下诏令,任何人皆不得擅入,即便是王侯贵胄、皇室宗亲,亦不例外!”
宁修言一愣,他着实未曾料到绣衣直指府竟有如此严格的规矩。
然而,眼下情势紧迫,他哪有时间去皇宫请沈卿绾颁发诏令?每耽误一刻,李紫涵便多一分凶险。
可若此时与门口的两位绣衣卫硬碰硬,实非上策。
无奈之下,宁修言只得狠狠一咬牙,转身欲寻他法。
恰在此时,童言正巧步出府门,一眼瞥见宁修言,随即加快脚步,上前拱手行礼,恭敬道:“见过侯爷!”
宁修言心中一喜,连忙拽住他的衣袖:“童大人,还请带队人马随本侯去找人!”
“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