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
圆眼少年跪地垂眸,直道不敢。
乌凤呈将手中的银杯放下,金属与木制长桌磕碰的声音清脆可闻。
“不是寻朕的开心,那便是有别的矿藏了?”
说是献矿,可说的又是一处枯竭的矿藏,若不是不怕死的拿她寻开心,那就是扯皮想要抬价。
“冀国暂时保留了谁的领地内找到矿藏,谁就是矿藏的主人这一法规。你说你要献上矿藏,这矿藏要么在你的领地内,要么就在无主地。你如此年轻,就要离开西荒,想来你的领地内应该也没有别的矿藏了。一处无主的,尚未被人发觉的,危险的新矿。朕说的对吗?”
乌凤呈盯着少年的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子上敲着。
少年眼神闪烁,面容也随着乌凤呈的话逐渐涨红,似乎被乌凤呈说中了心思,感到了心虚。他张了张嘴,最后似乎被乌凤呈的睿智击穿了心防,心悦诚服的说道:“陛下圣明。”
这小子演我呢。
乌凤呈微微后靠,漫不经心的想。
“说吧,到底在哪?”
少年迟疑的飞快地看了乌凤呈一眼,没料到和乌凤呈对视上,只一瞬,他就飞快地低下了头。
“在,宝州城外三百里处,我的先祖发现过一座六级矿。”
“哦?在临昌国境内?”
少年垂着头,嘴角微勾,“不,陛下,是在宝州城附近。”
乌凤呈眯了眯眼,看来这宝州城不拿下是不行了。
手指又在木桌上轻叩两声,乌凤呈垂眼看向少年,“你的大礼,朕很喜欢。既然你有心报国,朕也应该满足你,你可想出仕?”
少年露出一个年轻人独有的被忽悠瘸了的激动热血的表情,“臣,仲华藏,感激涕零。官威赫赫,不敢渎尔,请陛下赐。”
这么自信?乌凤呈挑眉,脑海里跳出来一个职务。
“既如此,财政司、商通署下,五品司空一职尚且空缺,不如你试上一试?”
仲华藏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稽首在地,“谢陛下!”
西荒的基础建设在乌凤呈看来很是糟糕,大大小小的城市,只有原本各个国家的国都值得一看。她有心建设,但也知道凡人事繁,不可一蹴而就。
但,事情总是会慢慢解决,司空一职就掌管基建。现在是个不那么受重视的职务,但之后就不一定了。只不过,这个之后能后到什么时候,就得看仲华藏的能力了。
两天时间一闪而逝。
万众期待下,风暴口终于开了。
她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临昌国的视野,守在风暴口的是虎啸军将军和雀舞军将军。
应抚城内,乌凤呈仰头看着天空中经久不散,似乎亘古长存的乌云,缓缓散去。
她听见藏在大街小巷内,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是如此的发自内心。
这份惊呼并非是应抚城的居民向往外面的世界所发出,她们此刻的欢呼只是本能的对风暴散去,晴空万里的柔顺的自然的热爱。
只活在商宁城居民想象中的蓝天白云在乌凤呈的眼前,徐徐拉开。
风暴散去后,露出了一个长十公里的峡口,这是进出西荒的唯一道路,峡口两侧是高耸入云,垂直向下的峭壁,峭壁上有大能者留下的阵法。
闯入者,十死无生。
峡口长一公里,走到峡口尽头,豁然开朗,入目是一片工整的平地,再往前,就能见人迹,那是九层狰狞巨大的铁栅栏。
在铁栅栏之后,是另一个国度,另一个世界。
梁岭,临昌国的一位中级军官。家乡在临昌国的东南角的一个城市,自己的家族就是地方上的一个小贵族,作为长子也已经继承了这个爵位。十八岁考入临昌国最好的武修学府,二十二岁成为京都内的一位小兵。四十岁,因为得罪了京都的某个人,被一脚踢到了宝州城这个“苦寒之地”。
临昌国地理位置优越,自然资源丰富,大多地区气候宜人,但不包括靠近西荒的这部分地区。可能也是受到了魔气的部分影响,这里比起临昌国的其他地方,就显得不太繁荣。
被踢到这样一个地方,整整七年,无疑是一种流放。
不过,梁岭是京都来的官,而且还有爵位和实力在身,对宝州城的本土官员而言,他是一个极不好惹的存在。
俗话说的好,破船还有三千钉,别把人家当作是破落户,人家趴着都比你体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