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暗骂乌凤呈贪婪,可他别无选择。
乌凤呈垂眸望着地上这人,“我要宝州城的防御阵图。”
一个防御阵,和很多个防御阵,怎么选?
乌凤呈选择既要又要。
宝州城城主额角开始冒汗,“陛下,不是、不是臣不想给。防御阵构建是施匠家的绝活,他们一脉将防御阵视作禁脔,不允许人外传。施匠家曾放话,若自家的阵图外泄,必将泄露之人千刀万剐。”
一座城的防御阵是要交给城主的,因为防御阵需要修理,但修理不一定还会找施匠家,没有防御阵图,其他人也修理不了。
但阵图即便交给了城主,城主也不敢外传。
乌凤呈只能遗憾的看着他,呼喊守在外面的士兵,“来人,将他带下去,千刀万剐。”
外面真的进来两个士兵,伸手抓住城主就往外面拖。
虽然缩水一圈,但还是很大一坨的城主抠着地缝,冲着乌凤呈高呼:“不,等一下,等一下陛下!臣,臣愿意献出阵图!”
那两个士兵手上卸了一点力,转头看向乌凤呈,乌凤呈挥了挥手,他们识趣的离开。
“城主莫恼,朕跟你开个玩笑。”
“哈,哈、哈、哈!陛下真幽默啊。”
他几乎瘫软在地。
乌凤呈起身,绕过书案,走到了城主的面前,居高临下虽然好,但也容易看不见底下人的表情,乌凤呈蹲了下来,强迫城主和自己对视。
这张即便在他这个见惯了美色的人的眼中都是绝美的面容让他恐惧的萎靡,不敢生出一点想法。
“城主自己的命是保住了,不知道城主的家族,你想不想保留?”
城主眼前一亮,城主的家族分散在各个城市,这是世家的智慧。但城主一脉嫡支却仍然留在宝州城,甚至城主的独子就在乌凤呈的手上。
他当然不是什么慈爱之人,听见乌凤呈的话也并非是为其他人的性命得以保留的激动,他听懂了乌凤呈的潜意思。
保留家族,不只是保留住家族那些人的性命,而是继续保持宝州城城主一脉的特殊性和超然性。
如果他愿意,在乌凤呈控制宝州城的这段时间,他的家族不会于沦落为贱民。
宝州城城主表现出了自己格外与众不同的能屈能伸的能力,“请陛下赐教。”
乌凤呈看着面前这个人,唇角轻勾,“朕要临昌国西部十城。”
“……”
让你赐教,不是让你许愿。
宝州城城主的表情二度空白。
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乌凤呈能温温柔柔的说出这么难以让人理解的官话。
如果他可以拿下西部十城,那他为什么现在还是宝州城城主,而不是西部十城之主呢?
宝州城城主张了张嘴,但他又闭上了。
因为他不想现在就死。
他只能僵着一张脸,灵魂出窍一样的飘着语气。
“这,臣真的做不到啊。”
乌凤呈站了起来。
宝州城城主以为自己的这个回答又使得乌凤呈不满意,要将他送出去千刀万剐,着急之下手脚并用的扯住了乌凤呈的衣摆。
腿更紧,但他不敢。
他哭的情真意切,鼻涕眼泪都下来了,看得出来是真的伤心,真的难过。
“陛下,不是臣不愿意啊,这实在是完不成啊。三座城市说不得还行,但十城,您就是将我千刀万剐,片成片儿我也做不到啊。”
我只是个城主,不是王八啊。
乌凤呈垂眸看着城主拉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她的目光没有什么厌恶、恶心的情绪,也没有杀气腾腾的感觉,可不知为何,触及那眼神,城主无端觉得恐怖。
他下意识松开了手,与此同时,乌凤呈勾起了嘴角。
她抖了抖衣摆,绕过书案,重新坐在了座椅上,“那就三座。”
城主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刚才只是求生欲作祟,鬼迷心窍说的胡话,可他不敢。
他只能满口苦涩的匍匐下去,说道:“臣遵旨。”
乌凤呈从腰间挂着的荷包里拿出来一粒鲜红的种子。
看见这个东西的刹那,城主心里咯噔一声。
他听见乌凤呈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除魔丹的主要成分,你不是很喜欢吗?给。”
城主干涩的喉咙口紧了紧,他看着那粒被放在书案上的红色的看起来就有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