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与谢太尉似已无话可说,太司才开口。
“魔武运用必释放魔气,然而魔气将侵蚀周遭万物,难以根除,且随时间流逝,融于万物,染污天地。倘若我等持续使用魔武,岂非酿成无可挽回之恶果?”
邬贝略感惊愕,他从未想过问题。
于西荒之地,实在是无人担忧自魔武溢出的魔气会污染天地灵气之事。
西荒已然受污染极深,无论如何皆不过如此,再难到更糟糕的局面。
然而,西荒之外,此个无魔气污染的桃源,其中生活之人重视这一点。
他们之所以将西荒与寞黄族阻于繁荣之外,所图,不正是遏止魔气进一步扩散乎?
若是魔武能够引动魔气的散布,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邬贝背后唰地冒出一层冷汗,一直笑眯眯的城主也瞬间板起了脸。
满屋子的人都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一声不吭,他身旁的两个人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忐忑地看向邬贝。
邬贝如坐针毡。
城主开了口:“邬亲王,您看,这事儿您有没有啥好法子?”
邬贝直接卡壳了。
他就只知道魔武是个好宝贝,是个谁都不会拒绝的好宝贝,可他压根就没想过魔气污染这档子事儿。
在他眼里,拿着魔武的人只要吃了除魔丹,不被魔气污染就万事大吉了。至于敌人的死活,环境变成啥样,那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自然也不可能有方法去解决。
谎话说的再漂亮,信的人再多,也不是真的。
魔武是乌凤呈一手开发出来的,他只是借个名,剩余的什么也不懂。
邬贝意识到形势颇为严峻。
倘若因这一问题致使他人畏惧魔武,进而弃用魔武,他又该如何与临昌人开展此项交易。
又怎能令临昌人甘心扶持自己成为寞黄新的王?
他深思熟虑后,方才言道:“这,恐怕需要那些匠人继续钻研。”
未等他人发话,他紧接着说道:“若我能击败乌凤呈,接管那些匠人,我必定会命他们解决此问题。”
若是乌凤呈在此,她定然会摇头叹息,邬贝的谈判已然彻底落败。
毕竟,在战胜乌凤呈之后,那些掌控魔武锻造之法的匠人,临昌国为何不将其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果然,城主沉稳地摇了摇头,缓声道:“邬亲王,你既不晓魔武之锻造法门,亦不明魔气散逸解决之法。此合作恐难以为继,毕竟诸事皆需我等付出,而你却欲坐享其成,此非合作之道。”
从宝州城城主的话语中,邬贝听出了一些他不愿闻及之辞,他置于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间发出不堪重负之声,然其面色仍保持冷静。
他沉声道:“虽我现今不知魔武之锻造方法,但待我成为西荒之后,我可应诺与宝州城共享此锻造之法。虽我不知乌凤呈将那些匠人藏匿之确切位置,但此位置,唯我寞黄族人方可进入。”
“哦?”
“我的人亲眼目睹,乌凤呈将那些匠人带入了魔渊。”
谢太尉的面色瞬间一变。
魔渊,生人之禁地。
除却寞黄族,实无他国之人愿入。
邬贝见城主神色稍有松动,遂继续加码。
“我们合作,扳倒乌凤呈,不但魔武的锻造方法能够共享,我们西荒亦如往昔,仍是临昌国的附属国,且上贡数目可增加两成。此外,我还将废除乌凤呈所下法令,准许走投无路的寞黄人自卖。虽失却自由身,然可离西荒而去,此等好事,乌凤呈却不知好歹。”
乌凤呈统一前,寞黄族人口买卖横行。
那些守在峡口临昌国士兵并不在乎乌凤呈禁止人口买卖的法令,但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在乎。
其他人不知道,但邬贝作为曾经寞黄族首屈一指的大贵族,知道不少外面的事情。比如,买卖寞黄人口的奴隶贩子背后就有宝州城城主的手笔。
人口买卖是暴利,他们用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沙,就可以买断一把抓的寞黄人的所有。
邬贝说的诚恳,但这还不够。
他松了松拳头,沉声道:“城主大人,请您相信我。冀国女帝是一个傲慢、奸诈,且斤斤计较的女人,她视西荒为她自己的所有物,视魔武为禁脔,她绝不会向临昌国俯首称臣。她是一个可怕的,热衷于战争的屠夫,她是虎视眈眈临昌国财富的鬣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