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睿泽帝猛地睁开了眼睛。
血气翻涌,灵力逆流,这是走火入魔之象!
但这不应该出现。
睿泽帝虽然迫切的想要成为玄灵境,但他也是练武之人,知道急迫的情绪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他的心态还算稳当,之前修炼也没有问题,不应该出现走火入魔的情况。
不是内因,便是外力,明明他已经停止运转,体内的灵力却还在振动。
中招了!
谁!
他站起身,有些踉跄的朝门外走去,他刚才吃了内侍送来的饭菜,是那个内侍?
是那个内侍。
睿泽帝刚被行刺过,内侍需要先食用食物,之后才是睿泽帝。
内侍中毒了,但他没有大吼大叫,静静的蜷缩在门口,一双眼睛赤裸裸的盯着睿泽帝。
睿泽帝两眼赤红,看着地上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的内侍,恶狠狠的问道:“为什么?”
他没有从这双眼睛里看见憎恶和痛恨,是一如既往的尊重和畏惧。
内侍微微抬头,对上睿泽帝眼神的时候蜷缩了一下,可即便畏惧,还是认认真真的打量着这个他从来都不敢正视的人。
不也只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吗?
不过也只是一个吃到了毒药会死的人罢了。
和他们是一样的。
没有区别。
“陛下,奴婢是东原城人,奴婢的父母兄弟都是东原城人。”
他记得自己是六岁被送到宫里头的,他是家里第四个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和妹妹。
姐姐在他五岁的时候被卖掉了,他对那个姐姐有一点印象,他姐姐被卖掉之后,自己就非常认真努力的帮家里干活,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被送走了。
他是恨的。
即便,现在的日子似乎也不错,虽然没了根,虽然上面的大太监会欺负,跟的主子不好也会挨打,但能吃饱了。
可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已经面容模糊的父母,自己还是恨的。
明明自己是最听话的那一个,明明自己是最懂事的那一个。
为什么被送走的是自己。
他是恨不得他们去死的。
可知道他们真的死了。
那一刻,他好像也死了一样。
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那一刻,自己似乎什么也没有了。
他也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希望,绝望,爱、憎、恶,俱是离他而去。
父母亲人死了,他死了,但也无碍,临昌国最高贵的人也要为他们陪葬。
“你哪里来的毒药?”
这毒迅猛狠毒,睿泽帝五脏俱焚,七窍出血,他不甘心,不甘心死在一个自己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手上。
他对睿泽帝的畏惧还在,便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陛下,奴婢不知道。”
只知道有人找到了他,对他说,替你的亲人报仇去吧。
于是,他便来了。
天启十二年二月二十五日,临昌国睿泽帝于密室中被毒杀传遍大街小巷,东南西北,同日,杜玉山退兵,回援京都。
临昌国,摇摇欲坠。
杜玉山回援第一日,临昌国二公主发动政变,被宰相识破,失败。
是夜,龙清退兵。
杜玉山回城那日,二公主自刎于皇宫之中,死前放火将皇宫焚烧殆尽。
三月初,杜玉山匆忙登基,号霜凌帝。
同月,北国被姚高国攻破,姚高帝下令屠城,北国三城流血漂橹,伏尸百万。
霜雪军退守东部,东原城开,留守四万冀国军带着剩余的百万百姓一路向西。
自此,临昌国开启了亡国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