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国的年终考核已经实施了三年时间,第一年冀国没有一统西荒,但那年乌凤呈杀的人是最多的。
第二年,虽然乌凤呈出征临昌国,却也没有放松对西荒内部地方的管理,她将稽查之事交给了法正司司长车梅风和清吏司司长曾桂,两人一个负责中央,一个负责地方。
如若官员有贪污之实,轻则发配商宁城修筑防线,重则赐红花。
如若官员只是实力不行,政务不达标,轻则贬谪,重则赐红花。
有了第一年的对比,这一年死的人少了很多,但乌凤呈认为有一部分人能活着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努力,而是自己足够努力。
自己带进去的粮食,足够让这批官员底下的老百姓活得更好,如此政务在明面上自然好看了很多。
但去年的年终考核也抓到了几个典型。
乌凤呈给每个牺牲的士卒都发了抚恤粮,并明令禁止任何落实不到阵亡士卒家属的贪污行为,如若被她发现,夷三族。
即便如此,也有人胆大妄为,自认为可以瞒天过海,又或是心存侥幸觉得查不到自己的头上。
不管他们抱着什么心态,在被发现的那一刻都是一样的痛哭流涕追悔莫及。
但这种流于表面的后悔不会打动被乌凤呈委以重任的官员,更不会打动无心无情的乌凤呈本人。
乌凤呈特地劳心劳力的将这些贪污的官员给每个地方分发了一个,务必让所有人都能看见她的心狠手辣。
血花在体内生长的样子是非常恐怖的,而且血花会一边破坏一边滋补,确保延长寄生的人的痛苦。
凄厉的惨叫在各大城市上空响起,令闻者骇然。
不过,得知他们都是做了什么才接受如此酷刑之后的人们,又默默的将自己同情的视线收了回来,心中对乌凤呈和冀国的认同又增长了一些。
这倒是让乌凤呈有些意外。
寞黄人是很团结的,即便他们内部也有阶级,也会内斗,但他们极其排外。以临昌国为首的国家虽然放弃了对西荒内部的直接统治,但每年的十二月和一月的峡口,西荒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可就算是这群极恶之人也没能在西荒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原以为有些寞黄人就是到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统治者地位,没想到这些人的脾气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硬。
这就是乌凤呈小瞧自己了。
纵观寞黄人这千年历史,也没有人做的比乌凤呈更好了,只说让寞黄人堂堂正正的离开西荒,乌凤呈就足以吊打寞黄人历史上自墨德王朝之后的所有皇帝、君王了。
在不抱团就活不下去的环境,排外并没有错,正是排外让他们自己,他们的族人能够活下去。
但排外不代表愚昧,不代表狭隘。
一个族群基数大了,总有智者。
不然,乌凤呈一统西荒的时候,那些个面对灭国危机也真的咬牙没有对商宁城威逼利诱迫使他们出兵的国家君主真的愚蠢无知又自大?
不然,为什么乌凤呈这样冷心冷清的屠夫也甘愿收起了自己的镰刀,让那些亡国的贵族王孙继续带领自己的军队组建起了一支雀舞军?
寞黄族这个种族即便备受压迫,但脊骨到底没有彻底的断了。
至于西荒之外,今年是他们第一次经历年终考核,本来乌凤呈是觉得今年冀国的大小城市也能看到血花刑这一壮观景象,但没想祝悬离先一步来了。
祝悬离的名声极大,那些个有些心思的官员都收敛了自己的行为。
看着手中薄薄的待宰名单,乌凤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负责这方面事务的官员说道:“太少了,年底见血不够,威慑性就差了。”
这话底下的官员不敢接。
乌凤呈垂眸思索着接下来的事情。
诸国军演进行的这些日子里不允许再启攻伐,如若有人挑起战争,便是与所有参加军演的国家为敌。
乌凤呈还没有上桌,自然不会蠢到挑战规则。
只希望军演一切顺利,希望自己给龙清的那样东西不要有发挥的余地。
思索间,乌凤呈想起了什么,抬头对底下的官员问道:“祝悬离去了哪里?”
“陛下,不铮剑在风暴口开启的第一天便进入了峡口内,我们的人没有在西荒内部找到她的踪迹。”
乌凤呈感知了一下祝悬离的位置,惊讶的挑了挑眉,已经快到商宁城了?
脚程真是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