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璨脑袋有些充血,她捶了几下不解气,都想上牙咬死他了。
慢慢的,她心里萌生出的想法愈来愈坚固,还不如趁现在一刀捅死得了。
于是,她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悄咪咪的从袖子里抽出带剧毒的银针。
她不再犹豫,抬起手就往男人后颈窝刺去。
“你在干什么?”
林锦璨怔住,将袖中的暗器一并扔了下去,吸着鼻子说:“帮…帮你捶捶背嘛,我好胖,怕你累…”
“又在搞鬼…”
少年把人横抱了过来,轻哼:“等出去了让你好看。”
他抱人的姿势很舒服,林锦璨被晃的有些发困,后来渐渐地撑不住,便勾着他的脖子不想动弹了。
慢慢的,林锦璨眼皮子打起了架,胸口像有一团蚂蚁般咬着,呼吸也有些不畅快。
林锦璨感到不太对劲,她用力掐了把自己的左腿,却完全感觉不到痛。
完蛋…她根本不是困了,这是毒发了啊。
*
广阔平坦的稻田间,一行白鹭展翅飞上青天,村落鳞次栉比,田间的水牛埋头耕作。
初春融化的小溪边,一间虽破旧但整洁茅草屋立着,斑驳老旧的柴门角下,一只小炉旁正冒着热腾腾的水气。
这里曾是大夏的国土。
看来,他猜想的没错。
谢鹤徵看了眼怀里睡过去的人,朝她软嫩桃红的脸颊掐了一把。
小姑娘满头大汗,细细的眉毛蹙成一座小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他袖子上淌。
真的晕过去了。
他叹气,抬手叩响门扉。
里面出来的是一位十来岁的小女孩,她玩着手里的辫子,见是个模样俊美的男人,刚努起的嘴便放了下来:“你们干嘛?叫什么哪里人?要借宿报上名来。”
谢鹤徵把编造的身份和名字重复了一遍。
“她,是我的妻子。”
“她身子向来不好,是我一时疏忽,让她着了凉,姑娘可否收留我们一晚?”
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随后跑回屋子朗声:“奶奶!有客人来了!”
…
林锦璨又梦魇了。
梦里,她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周遭是熊熊烈火,骇人的惨叫。
一圈圈如林牌围绕着她阴魂不散。
当亲眼看见敌军铁骑踏碎兄长骨肉那刻,她整个人接近崩溃的状态,甚至最近,那些畜牲连怀着身孕的皇嫂也不放过。
空中飘散的衣裙碎片夹杂着女子哭喊,鲜血淋漓的回忆涌入脑海,拉着她下坠,再下坠。
忽然,一位少年郎踹开门掐着她的下颚,试图往她口中灌入鸩酒。
舌间苦涩,毒酒滚烫,痛入骨髓。
她死死盯着,对方容貌模糊,但唯独能看见对方那双深邃湿润的双眼红如滴血。
过往爱恨痴缠皆消散,梦里,她大喊一声,抬手用力一推。
“砰”的一声,瓷碗迸裂开里面褐色药汁四溅。
林锦璨骤然睁眼,她捂着胸口猛烈咳嗽,将吞入腹中的那口苦涩液体逼出。
左腿肿胀难忍,她抓住被子忍不住嘤咛了起来。
然而一双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头,轻柔将她安抚,鼻间是一丝熟悉亲切的气味。
她转头的瞬间,一道年迈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令她错愕惊惶。
“雍熙公主,您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