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遭遇战几乎只在瞬息之间,血衣卫以碾压般的优势重创马贼。
接下来的战事已无悬念,刘禅和霍弋等人快步走进了村落。
环视四周,刘禅找到了赵统,拍了拍他肩膀,上下打量道:“赵兄,你怎么样?”
赵统有些感动,拖着疲惫的身躯抱拳道:“一群不入流的贼寇而已,伤不了末将。”
刘禅点点头,看向尸横断臂的战场,心中愈发沉重道:“弟兄们伤亡情况如何?”
“只有五人轻伤,没有战死。”赵统轻声道。
刘禅重重点头,叹道:“没有大的伤亡便好。”
这些血衣卫弟兄,都是跟他朝夕相处的鲜活生命,每损失一人,对于刘禅来说,都是非常痛心的。
“向宠那边还抓了几个活着的贼寇,少主您看”赵统看了他一眼,询问处理方式。
刘禅眼睛都不抬,垂首冷声道:“我等还得继续赶路,留着他们怕是会生变,尽数解决掉吧。”
“是。”赵统抱拳应道。
刘禅不是圣母,这些贼寇手里都有好几条无辜百姓的性命,乃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刘禅不可能让他们活着。
“走,我们去前面看看。”刘禅仰头深吸一口气,指向前方道。
解决掉马贼后,军队开始收拢,村户们看到这支如狼似虎的军队中,绣有“刘”字飘扬的战旗时,顿时涌了上来。
村里为首的宿老已到耄耋之年,他颤颤巍巍的来到刘禅和赵统面前,就要行礼跪拜。
刘禅眼疾手快,连忙架住老人佝偻的身躯,苦笑道:“老人家,您别这样”
“老朽代表东篱村一百零三户人家,感谢贵人的救命之恩,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老者泪流满面,轻声哽咽道。
刘禅搀扶着老人,声音坚定道:“在汉中王的地界上,诸位百姓还能遇到马贼,日子过得如此忐忑不安心,这说明官府治安方面做得并不好,是我等益州官员愧对老人家,愧对东篱村的村民。”
“贵人莫要这般说,刘皇叔爱民如子,是刘皇叔给我等村户分了土地,让老朽在这战乱的年代有了盼头”
停顿片刻,宿老老泪纵横:“不知恩人可否留下姓名,老朽组织村户在祠堂里立上一块长生碑,每日香火供奉,以报贵人今日大恩。”
“老人家,他是汉中王的嫡长子,世子刘禅。”赵统抢先一步道。
刘禅瞪了他一眼,赵统挠了挠头,将目光瞥向他处。
“原来是刘皇叔的长子,恕老朽眼拙”
“老朽见过世子殿下。”
说完,老人家连同东篱村的百姓再次伏地跪拜。
“晚辈岂敢受老人家如此大礼,诸位叔伯,都快快起来吧,莫要再拜了,折寿嘞!”刘禅苦笑,他扶起老人家,却拦不住其他的村民。
赵统和血衣卫众将士也被这场面震撼住了,他们站在刘禅身后,每个人都牵着马,身板挺直,昂首挺胸,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荣光。
宿老死死握住刘禅的手不断颤抖,哽咽道:“世子殿下仁德爱民,乃我益州之幸,巴蜀之幸,社稷之幸!”
“老人家言重了,晚辈不过是做了件分内的事儿,莫要把我捧高了。”
此时的刘禅,突然体会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老者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缓道:“将士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事,想必都饿了,世子若是不嫌弃,今日便留在东篱村吧,让众将士吃完东西睡个好觉再赶路。”
刘禅摇摇头,苦笑着拒绝道:“不了不了,晚辈还有要事,就不麻烦老人家和诸位叔伯了”
再三请辞后,宿老见拗不过刘禅,只好恭敬道:“既然世子有要事,老朽也不好强留”
随后他后撤两步,拱手再拜。
村民们躬身当即齐声高呼道:“谢世子活命之恩!”
在声震云霄的欢呼声中,刘禅和血衣卫众人的眼角湿润,眼眶泛红。
“血衣卫,行礼!”刘禅突然高声喝道。
赵统等血衣卫部曲左手牵马,右手按住腰间兵刃,躬身回礼。
刘禅抿了抿嘴,随即双手垂拱,朝着村民们长揖一拜。
刘禅派斥候给当地官府送了封信,信上明确写了马贼偷袭东篱村的经过,谴责官府无能的同时,并命令官府立即调集钱粮做善后工作。
官府见世子印信后,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敢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