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夜逐渐深了。
刘禅在帅帐内架起篝火,烤架之上,新鲜的小羊外皮被剥下,鲜嫩的羊肉在炙火中烘烤,油脂不断滴落,落在篝火上溅起微亮的火光。
行军虽苦,但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享受的。
刘禅熟练的将调味品撒到羊肉表面,那色泽极为的诱人,有种想让人咬上一口的冲动。
没过多久,张嶷回来了。
“如何,打听出什么了吗?”刘禅抬头瞥了张嶷一眼,轻声询问道。
见张嶷没说话,刘禅皱起眉头忐忑道:“他婆娘不会真的被人糟蹋过吧?”
张嶷扯了扯嘴角,笑道:“那倒没有,李丰或许糟蹋过别人的婆娘,但绝对没有人敢糟蹋他的婆娘。”
刘禅挑了挑眉,心道你可真能扯皮。
张嶷缓步来到刘禅面前,轻声道:“殿下,末将探听到你与李丰并无恩怨。”
“既然没有恩怨,他为何对我如此傲慢?吃错药了?”刘禅愕然道。
“若末将所料不错,李丰的父亲也就是尚书令李严,曾向丞相提议让李丰到军中历练,丞相答应了,让李丰担任督粮官一职”
“但李丰似乎并不满意现在这个位置,觉得依自己的能力,担任小小的督粮官实在屈才。”
闻言,刘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眼高于顶,这种人需要敲打一番,否则将来必成为军中之祸患。”
张嶷目光古怪地看着他。
刘禅自然知道张嶷眼神中的含义,于是凝声道:“丞相碍于李严的面子,才让李丰担任此职,若他不知收敛,恃才傲物,那就是取死之道。”
“殿下所言极是,末将还听说李丰非常敬佩那些驰骋沙场的老将,反而看不起靠着父辈荫居高位的人,尤其是少年将军或者年轻的统帅”
刘禅嘴角猛抽,惊愕地看着他。
张嶷的眼神极为诚恳:“所以,李丰与殿下并无恩怨,他只是单纯的看不起你,觉得你年纪轻轻,只是个不懂军事,在军中历练的悠闲太子,仅此而已”
年轻,没资历。
这就是李丰鄙视刘禅的原因。
刘禅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吐口水的那种。
“还看不起我?他算个鸟?要不是仗着他父亲的面子,他连督粮官的职位都得不到,都是一路货色,凭啥鄙视我?”刘禅骂骂咧咧道。
张嶷连忙道:“殿下息怒,你是千金之躯,跟他可不是一路货色,制烈酒,造水泥,研制马镫马鞍,研究火药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本事,莫要跟这种人计较。”
“不过”张嶷话锋一转,笑着道:“在李丰眼中,他崇尚的是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厮杀的本事,哪里懂得殿下随意研制个镇国利器,便可抵得上千军万马的本领?”
刘禅无奈的叹了口气,身为蜀中太子,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督粮官鄙视了。
这简直比弼马温挑衅玉帝还要窝火。
“罢了”
沉思许久后,刘禅觉得无所谓了。
无论哪个时代,总有这种怨天尤人,看似不得志的小人物。
而自己身为大人物,怎会跟这种蝼蚁计较?
活了两辈子的人,刘禅自然要比一般人看得通透些。
“伯歧,你去找几个草人,把它们制成桐木状的偶人,上面写上‘李丰’的尊姓大名。”刘禅看向张嶷道。
张嶷愕然,略有不解的问道:“殿下这是”
“诅咒他,咒他骑马摔断腿,喝水塞牙缝,放屁砸脚后跟!”刘禅咬着牙恶狠狠地道。
张嶷倒吸一口凉气,好恶毒的手段!
成熟男人的标志是什么?
不是以恶制恶,以牙还牙,而是躲在暗处,画个圈圈诅咒他。
想到这里,刘禅突然释然而笑。
后世的官场不就是这样嘛,表面上老板下属和睦共处,背地里却是相互鄙视,曾经作为社畜的刘禅深有体会,背地里对公司的各种领导上司颇为不满,恨不得天天诅咒他们。
羊肉滋滋的冒油,看来火候差不多了,于是刘禅小心地将烤熟的羊肉一块块片了下来。
紧接着,刘禅将一片一片羊肉放到银盘中,然后用小刀划开烙熟的馍馍,里面刷上秘制的酱料,随后他用竹筷将羊肉片夹起,裹挟到熟馍当中。
“要是再有生菜就完美了”
刘禅不满地嘀咕一声,旋即将夹满羊肉的馍送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