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这几日眼皮直跳。
而且跳得最多的是右眼。
说实话,仗打到这个程度,陆逊的内心有点慌,整整七百里连营,碰上刘禅这个基建狂魔,他也是倒了八辈血霉。
不跟你面对面叫阵,偏偏就在你基地门口建营盘,而且一口气建了七百里,就问你慌不慌?
别人不知道,反正陆逊挺慌的。
因为他至今还没搞明白,刘禅究竟要干什么。
明面上刘禅这一举动,看似是为了迟滞吴军进攻江陵的态势,可迟滞归迟滞,你也没必要扎连营七百余里啊?
就你钱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由于陆逊搞不懂刘禅的真实意图,故暂时选择按兵不动。
可是刘禅的连营并没有因此停止搭建,反而愈演愈烈,大有再建两百里的态势。
乌林渡口,吴军帅帐。
此时帅帐内聚集了不少吴军将领,首位的陆逊正漫不经心的煮着茶,在其左侧,站着潘璋、朱然、周泰、凌统、孙桓等虎将。
“大都督,你赶快拿个主意吧,再让蜀军这么建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孙桓急声低声问道。
一旁的众人闻言也是微微点头,蜀军的营盘几乎在乌林以西全部铺开,所有通往江陵城的道路也全部被营盘封死。
吴军进无可进。
陆逊闻言皱了皱眉,旋即淡淡一笑,他手掌捧着茶盏,凝视着杯盏里面的茶水,缓缓道:“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不是?”
“叔武,让你准备的干柴等易燃物筹备好了吗?”陆逊看向孙桓,微微抬头。
孙桓抱拳道:“都已准备齐全。”
“好,再等等。”陆逊眼目微垂,轻声道。
孙桓咬咬牙,不耐地问道:“大都督究竟在等什么?”
陆逊神情冷漠,呢喃自语道:“等一场西北风”
蜀军营地。
刘禅负手而立,盯着梧桐树上枯黄的树叶陷入了沉思。
陆逊在等风,他也在等风。
两人恰巧等的也都是西北风。
不知过了多久,一场急风骤然而至,将梧桐树上的叶子尽数吹落。
而风向也发生了急剧变化。
倏忽而至的疾风将刘禅的眼睛迷住,刘禅连忙伸手遮挡,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颤。
西北风,来了!
刘禅不敢拖沓,连忙翻身上马,在一字长蛇的营盘中高声呼道:“全军戒备,进防火坑道!”
“全军戒备,进防火坑道!”
“”
原来刘禅在修建连营之时,每两座营盘间设立了十米纵深的防火坑,防火坑周围杂草树木尽除,坑道连绵数百里直接连接荆江。
坑道里有水源,有粮食,有武器辎重,坑道内更是防火,蜀军可隐匿其中两日有余。
吴军帅帐内,陆逊见西北风起,连忙擂鼓聚将,命大小将士帐内听令。
“想必诸位已经等不及了吧?”陆逊目光扫向诸将,唇角轻抿道。
众位将士相视一笑,陆逊既然这般说了,看来跟蜀军决战的时刻就要来了。
“吾自带兵至乌林口以来,未尝出战,今观西北风起,料定时机已到,故欲先劫蜀军之营,以探虚实,谁人敢出战?”陆逊看向众将问道。
话音刚落,凌统、周泰、孙桓等将应声而出,抱拳道:“末将愿往!”
陆逊看向周泰,将令牌交到他手中,提醒道:“幼平,本都督给你五千轻骑,去攻袭蜀军的大营,记住此次攻营,只是一探兵力虚实,不可恋战,速去速回!”
“末将得令!”
随后陆逊看向朱然,命令道:“朱将军,你引五千人马于水路行军,将战船载入茅草、火油等易燃之物,绕道江津口,截断蜀军退路。”
“末将遵令。”
“凌统、孙桓何在?”
“末将在!”
“两位将军带好火种、火油、硫黄焰硝等物,麾下兵士全部披甲上阵,待周泰将军攻营归来后,直冲蜀军南北两营,顺风点火。”
“是!”
陆逊看向二人,提醒道:“各军带好充足粮草,待蜀军营盘大火骤起之时,全军尽数杀出,昼夜兼袭,直至擒到刘禅为止。”
众将领了军令,各自罢去。
走出帅帐,陆逊微微叹了口气。
相持三个多月的夷陵会战,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