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姥姥的葬礼上突发奇想叫来律师立遗嘱。
可能是……呃,氛围到了那就立一个?
来都来了。
决定把全部财产赠送给许闻意后,她像是变了个人。
行事激进狠厉,打完才发现会议室忽然空了许多。
姐姐死后更是直接进化到熹妃屠龙版本。
在国外简直如鱼得水,大刀阔斧地翦除异己,给外国友人留下魏氏家主有病的灵魂记忆。
时不时回国吓唬大家玩并大力清洗魏家,让魏家人骨子里有疯狂基因从圈里人的刻板印象变成人尽皆知的生活小常识。
其实坐稳家主之位后,她没必要做这些。
大部分家主都想清洗掉所谓的亲戚,但这会让他们背上残害亲友、刻薄冷血的骂名,倒不如养着当个吉祥物,偶尔演一出家宴还能在大众面前赚足面子和声望。
就像雍正皇帝善待比他儿子还小的弟弟们,乾隆皇帝优待和自己一般大的叔叔。
但魏炘不想,更不敢。
她把遗产留给许闻意,是想给她留保命符,而不是催命符。
只有清洗掉这些隐患,保证魏氏的绝对控制权。
她的遗产才会是一张好的保命符。
主要她也没想到自己猝死的这么突然,印象中好像还有几个权力边缘的透明亲戚没解决。
想到这,魏炘眼里流露出一丝担忧,重复道:“许闻意,我走后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没有…”许闻意摇头,道:“陶子很尊重我,还有你的律师和亲信,她们没有为难我。”
那就好!
魏炘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那你有没有长命百岁?”
其实魏炘更想问有没有和姓白的在一起,但大好日子不提晦气的话题。
许闻意想了很久,轻声道:“……有,有长命百岁,一个人。”
“你就吹吧!”魏炘一脸不服,“就你那工作强度和饮酒数量,能活到一百岁我倒立让你上!”
许闻意:“……”
这个姿势是可以的吗?
记下来,明天去问问谢思文。
要不直接问季乐?她看起来更有经验……
“你什么表情?不服气?不是我埋汰你,我姥姥那么多人伺候都没熬到90,你一个人最多到……99!”魏炘在心中默默给姥姥道歉。
许闻意摇了摇头,“在你私闯民宅之前我就有胃病了,活不到那个年纪。”
魏炘:“那…89?”
许闻意:“不是。”
魏炘:“79?”
许闻意:“再猜。”
魏炘一脑袋问号,道:“59总有吧?你后面到底喝了多少酒?有人为难你?!”
许闻意嘴角噙笑,吻了吻她的嘴角,“没有人为难我。”
魏炘心脏漏跳一拍,不安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什么时候走的?”
难不成那几只鹌鹑真的跑去报复许闻意了!?
许闻意:“没有谋杀,37岁。”
37岁???
魏炘一下子愣住了,她比许闻意大一岁,死的时候38,那她岂不是…!!!
魏炘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能…后悔了?”许闻意目光上移,回忆道:“葬礼结束后,我想和你一样服毒的,但没有购买途径……只能喝酒吃药。”
“一觉醒来,我看见了25岁的你。”许闻意伸手抚平她的眉头,沙哑道:“多好,我们又见面了。”
“一点都不好!”
恍惚间,魏炘仿佛又看到孤寂冬日,那个跌倒在路边无助哭喊的小女孩。
黑烟滚滚,鲜血也燃起焰火。
刺耳的警笛穿破云霄,视线里只剩黑白二色。
同一片蓝天下,发动机轰鸣着冲向海洋,万物归于寂静。
“许闻意。”魏炘用极轻的声音唤她。
“我在国外中过弹的,伤了心脉活不久,你为什么不好好活着呢?”
“我把遗产留给你,是告诉那些人有魏氏给你撑腰,不是让你殉情。”
“……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我滚!”
魏炘边骂边穿浴袍,身子止不住发抖,像受惊雏鸟。
许闻意心中惊讶不已,慌忙抱住她,“魏炘!别走,你听我说,不难受的,我没事,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