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晏看时间差不多了,夹着自己的医包,套上一件自制的雨披,赶往隔壁章无象的院子。
“以后有机会得研究一下神足通,奶奶的,这一落雨,小爷我出行都成问题。”龙晏嘀嘀咕咕间就跨进了院子。
一个黑衣人闪进廊下,躲在暗影里警惕地四处观望。
龙晏本想收回已经跨进院子的步子,转念一想,也不知道这人武功高下,如果退回来,会不会被他发觉自己已经看到了他?
这么想着,龙晏又无事人一样匆匆地走向章无象的书房。一只眼睛却暗中留意着黑衣人的动静,也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察觉自己已经发现了其藏身之处。
龙晏湿哒哒的站在书房门口,从雨披里抽出手来佯装哈了哈气取暖,回身看了看阴霾的天,才轻轻扣了扣门。
他的动作已经极力做到自然,眼尾扫过时,发现那人还藏身暗影里,丝毫没有动弹。
龙晏推门而入,几步走到章无象的书案前。章无象正在练字,头都没抬地打了个招呼。
龙晏嘴上应酬着,手里放下医包,就取过他手里的笔,在一张废纸上写下一行小字:“外面有贼,翻墙而入。”
章无象若似无意地抬头看了看门口,笑着拿过笔来起了六个行草的大字:贼不动,我不动。
淡定如此,龙晏便也不再操心了。反正不可能是他大师兄的人。他们家的人辨辨药材把把脉还可以,还没听说谁有翻墙的本事。
“开始吧?”章无象说。
龙晏冲窗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外面还有个不速之客,现在就扎上针的话,岂不是作茧自缚?万一那人使坏,哪里又来得及先取针再制敌?
章无象看他挤眉弄眼,思想翻飞,不觉被逗笑了:“无妨。”说着轻轻击了击掌。
一个身着短打扮的十六七岁的少年自房梁翻身而下,敏捷得像只轻巧的飞燕,稳稳落地,悄无声息。
章无象冲他一点头,少年用龙晏几乎看不出步数的速度到了后墙边,推开窗户翻身而出。
龙晏不禁咂舌。在这间屋子里行了好几日的针,竟然没有发现房梁上还躲着这么一尊瘟神。还好他今日没有贸然行事,不然纵使他脸皮厚,也会觉得对章无象难以交代的。
这家伙难道不呼吸的吗?龙晏自持听力已大有精进,一般人等闲瞒不过他,本已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现在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飞仙,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龙晏把银针和脉枕放好,先搭手切了切脉。
在他的诊治和调理下,如果不细微辨别脉象,一般的大夫已难以察觉章无象是个病人了。但是龙晏自己知道,他只是治了治表,这病就像个狡猾的敌人,在药和针的共同逼迫下,藏在了经脉深处,一旦机缘辐辏,还会跳出来祸害章无象的。医者仁心,加上章无象这人实在待他不错,他希望假以时日能将此病连根拔起,让章无象得以彻底摆脱那晚的病痛。
“脱了衣服。”龙晏用指节轻轻敲打着桌面,状似风轻云淡地说。
章无象略有迟疑,但还是配合地脱下了外衣。
“再脱。”龙晏冲他眨眨眼睛。
章无象又脱掉中衣,看向龙晏。
龙晏点点头,又冲他抬了抬下巴。
章无象无奈地轻轻摇头,干脆地将里衣也脱下来放在了椅子上。
临冬的雨夜,虽然屋子里燃着炉火,打赤膀的话,还是会有些冷的。龙晏让章无象躺进书房的小榻上,盖上被子,只露出两只胳膊。略加端详,调心使气,银针飞动,沿两臂巡经脉落入穴位。
龙晏起身检查了房门,确信安全后,嘱章无象闭目凝神,试着运行体内气息,沿着落针的方向慢慢推移。
观察了一会儿,确信章无象已经开始行气了,他就站起身来,逐件折好章无象的衣衫放在了榻上。趁着这个举动,他细细检查了衣服中可以探查到的外物。
结果并无发现。
龙晏不觉纳罕。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在章无象身边运气练功而事半功倍呢?
他也不做晚课了,坐在章无象身边出起神来。表面看,状似他在观察章无象的气息,实际上他在分析章无象与常人在哪里有差异。龙晏端详几个来回,仍百思不得其解。此张公子虽说俊美无俦,实打实地也是肉体凡胎。
片刻,章无象收了功,龙晏逐一取下针来。章无象穿好衣裳,又连击两掌。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刚才的少年押着黑衣人进来。由于少年掌上用了些力道,黑衣人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