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偷天换命之法,到底远离修行大道,还是要找出那个助你之人,并且查出如此作为的原因和目的。”华复玉道,“若此人为我太清宫道士,请务必告知!”
郭津然诺。
“另外,你既让章呈祯认了这婚约,可你并非原来那个郭津。老道有一点意思,请你看看是否合适?”
郭津赶紧道:“道长请讲!”
“此一桩婚约,于情于理,在章呈祯而言,都非善缘。”华复玉看看外面。洞门没关,外面五人正就着石桌吃早饭。章无象长身玉立,眉宇不凡,就连华复玉也不得不承认,流连人世百十载,自己也很少见这般风流英俊人物。
“若是把原来的郭津托付给章呈祯,虽说强加于人,对他不太公平,倒也不失为一良配。但是现在的情况下,章呈祯未必心内没有疑惑,人家没说而已,还能如此照顾‘郭津’这些年,大义矣!”
郭津脸上一抹红,“那桩婚约本就是自保的手段,在下现已入修文道长门下修行,正好解除了这个荒唐的婚约。从此郭津不出道门,此心再无波澜,过往凡世俗务,尽数封尘。”
华复玉道:“我这师兄一世胡闹,但是在救人这件事上,却从未含糊。”
郭津脸上一抹红变成两抹,“修文道长初次见我,就提议将我收为弟子。我虽愚痴,也知并非因我如何根器非凡,反而是修文道长慈悯,可怜我两世为人,一般无奈。这是修文道长帮我找了个堂正的容身之所、人间正途,以后就不用自己藏着这些不见光的秘密了。明日师父将为我颁度牒,此后便只有坤道郭津。”说着,再次跪拜。
华复玉扶起郭津,“世上自以为的聪明人太多,但是在旁观者看来,他们也未必就那么聪明。大多数人的生活,无非风雨几十年,两三笑话中。老道不问俗世许多年,这次纯属多管闲事了。但是宗林一代大儒,既有此契机,应是早已明心正义。老道实不忍看你再辗转世情,徒增烦恼。”
郭津道:“宗林明白”,弯腰伏地再拜。
华复玉叹,“人能够知道自己所来所往,实是不易。得失两不住,收拾清风里,你能决断如此,自然甚好。”
“郭津多谢道长提点。”郭津这回行了个女孩子的礼,脸上也挂上了一个天真可爱的笑容。
当华复玉牵着郭津的手,把她送出洞口,郭津向华复玉再次跪行大礼,华复玉一把托住,道:“师侄潜心修行,方当有为。”华复玉抬眼看看章无象,又对郭津道, “老道今日多唠叨了几句,但今日叮嘱,请谨记莫忘!”
章无象不知两人谈了什么,但是看到郭津小脸那般郑重,知道华复玉必是另有嘱托,而非仅仅是关心她修行一事。想到进洞前,华复玉称呼郭津为“再来人”,心道必然与郭津的前世或者命理有关,也不好细问。
云勋见华复玉并无请众人进洞之意,马上招呼着明月收拾东西,告辞下山。
华复玉站立洞口,双手拢于袖中,点头与众人一一致意作别。轮到龙晏,他把手从袖笼里掏了出来,手里却是拿着一对布袋,一绿一白。
华复玉道,“此番仓促,贫道无以为赠,这是今早雪后自崖上采得的,绿袋里的是松脂,白袋里是松子,龙晏小友不要嫌弃。”
本来龙晏还想对他执弟子礼的,这下被整的不会了。手忙脚乱接了过来,连连道谢。
华复玉看看他,犹豫道:“小友,可知如何…呃….服用?”
龙晏知道自己在医道和养生上还差得远,所以含糊道:之前在某书上看到过。
华复玉嘴角向上弯起,眼睛眯成一条缝,“按书上便可,无妨。”
云勋都看呆了。他在观里十几年,也是见过华复玉几次,还从没见他这样笑过。再看龙晏,眼里多了几丝艳羡。
龙晏把俩袋子揣进怀里,跟着众人下山去了。
华复玉站在洞口,一直目送他,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了,才转身回洞。
明月几次悄悄回头,都被龙晏拽回去。
“华道长一直目送你。”
“我知道,所以才不敢回头哇。”
章无象看龙晏这次是真紧张了,走路都要顺拐,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心中纳罕:龙晏十几岁年纪,这机缘未免太盛,修文大江如此,张朝真如此,现在华复玉也如此。莫非,是晏淞与太清宫大有渊源?但是自己与太清宫多年密切往来,却从未听闻此事。
章无象一招手,树林里跑出个隐身人,附耳在章无象身边,得到几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