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飞来,将要砸到章无象头上之时,明月眨眼间自树上倒挂翻下,一手接住。
“章呈祯,难为你还记得我。”却是钟敬施施然自云台之下走出。
章无象一笑,对龙晏道:“要找的人自己来了。走,咱们下去访访。”
“此处不便,这方有请。”钟敬说完,也不等章无象等人,自行迈着逍遥的步子,进了当初龙晏和明月夜访的密室。
明月一手拉住章无象,一手拉住龙晏,飞身自云台落下。
钟敬熟门熟路地打开密室,回头看看章无象三人已经跟了上来,这才踱着步走下楼梯。
龙晏这才能够隔着章无象打量钟敬。虽然其神情态度均散漫不恭,却是极俊俏人才——白净面皮现两瓣桃花,眼睛含一汪秋水;好好男儿生了两道弯弯的眉,弯同新月;偶尔回头一笑,温润红唇也是红若丹砂;虽然粗布为衣,益见身材清朗俊俏。龙晏心道:怪不得老人都说深山出异鸟,果然地下河洞有奇葩。
钟敬引着章无象走过上次龙晏取走密卷的书格,绕到密室最里,照着墙上踢了几脚,一道密门大开。钟敬一招手,四人走了进去。
龙晏一看,这是一个独立于外面密室的套间,宽敞雅致,窗外即崖壁,然而临窗立着几面大镜,几番折射,倒也实现了映园亭之皓月,屋内一片皓月清辉。一张书桌之上,挂着一个横匾,上面以不羁却老练的笔法,写着“上清之野”四个大字。
钟敬双手背于身后,晃荡着走到桌边,又踢了踢一个小茶炉,小茶炉竟然开始慢慢燃起炉火。钟敬扒拉扒拉桌后的小柜,找出三个茶盏,伸手从书架上撸下一个茶叶筒,捏出几片,匀乎到三个茶盏中。
“这里简陋,呈祯将就着吧!我知道你是个讲究人,可是哥哥我现在不是被人赶得居无定所了么?”钟敬瞟了瞟龙晏和明月。
龙晏和明月对望一眼,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俩人,赶忙向着钟敬一抬手行个礼。
钟敬抿抿嘴揶揄地笑了。
“钟兄还是一般好享受。”章无象走过去坐下,自行拿起已经汩汩烧开了的小壶,给每个茶盏续上水。
“宁十八看得紧,不然还能搞得再舒服点。”钟敬也坐下,不过却将脚担在了书桌上,转眼看看龙晏和明月还站在门口,又招招手,指了指剩下的两把椅子。
龙晏和明月心道,这不是密室吗?难道宁十八没有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钟敬好似有他心通一般,看这俩人挪过去坐下时,开口道:“这一间,是我自己建的,不仅宁十八,太清宫里恐怕都没人知道。”
龙晏和明月是见过华复玉飞踏而来保护石阵的,十分不信钟敬建了这个密中密室,整个太清宫竟然都未曾察觉。两人互看一眼,嘴上不说,心里只道他吹牛。
“不信啊?”钟敬笑,“你们觉得那修文老头儿和华老头要是知道我每天出入他们悉心保护的龙脉,当是如何?那张朝真要是知道我在他太清宫如履平地,又当是如何?”
龙晏和明月这才相信是真的。不说别的,就是华复玉也断不能容忍有人染污温泉,何况还有形成温泉的地下水脉。
“这么多年了,钟兄还是没变。”章无象笑道,“没想到你换了京城的宅子,却没有入京。”
龙晏和明月这才知道,原来九楼的地皮,就是自这位仁兄手里换得的。
“我原也无意移居京城,答应你置换,不过是想交你这个朋友。”钟敬给章无象端起茶盏递过去。
“想我钟敬,怎会舍得宝珠山这洞天福地,在这里修行十年,顶上京城五十年。”钟敬道,打眼看到龙晏和明月惊大了双眼,又笑着说到:“我说着玩的,不要当真。”
“何况,你建了九楼,那里也越来越有趣了,这些年,什么奇情异景都上演了,还挺过瘾的。”钟敬用指尖点着桌面,“我还顺手帮你还了个大人情。”
章无象一挑双眉。
钟敬笑道:“你不知道?那你去问问郭津。”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佳祥自在之地修个不老神仙,现在看来,不得不挪一挪了。”
章无象笑道:“我一看那块大玉,就想钟兄如果知道这地皮之下有如此宝贝,怕是要后悔的吐血了。”
“后悔倒不至于,你建你的房子,我用我的玉。”钟敬倒头在椅子背上,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没想到啊,你竟然顺手将我这大玉也赔了进去。那修文大江何德何能,选中了那块地?”
章无象笑,“这我也不知道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