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重峦叠嶂,河谷交错,尽管已是冬春交替的时节,山间色彩依然有些暗淡,料峭寒意扑面而来。
张翕与龙晏、章无象、齐岱一行四人,站在石幔峰的山顶,放眼望去,云雾在群山间缭绕,随风飘散,变幻莫测。
张翕袍袖一挥,一阵大风呼啸而至,卷动山间云雾奔涌向远方,直如排山倒海,气势磅礴。云雾散尽,山窝里一处寺庙显露出来。
“平日里大雾弥漫,这处寺庙只怕无人能看见。”齐岱感叹道。
“所以那所谓上师才选了这个地方吧,离京城不远,又极为隐蔽,除了有心访查者,没有行踪。”章无象道。
“不仅如此,你们看——”张翕一指京城方向,龙晏等三人立马注意到:那连绵而来的山脉远处,正是京城,而到了这里,山势化作一个龙头般伏在了山谷中,而他的前面,一道山梁复又慢慢隆起,向昆仑方向绵延而去。
“能在嵩山这么多山峰中找到这个地方建庙,这个上师不是普通人,咱们不能轻视了他。”
张翕说完,龙晏、齐岱和章无象都郑重点了点头。
山下寺庙的门打开,三个人影随着一个小道士进了庙门。
“香老带着连素和绥阳到了,咱们走!”张翕话音一落,四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山巅。
四人落足,一看所到之处,是一座道观,观门上题着“清玄观”三个大字。
张翕起了结界,与龙晏等四人藏身于结界中,跟着香老、连素和绥阳进了这观中的一处静室。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龙晏还以为是那所谓的上师到了,不料竟是个端茶的,而此端茶之人还是熟人,竟然是被张翕之前逐出师门的殷朴!
“他不是已经被师兄断了手足经脉么?怎么会在这里端茶送水?”龙晏疑惑地看向张翕。
张翕看着殷朴眼神冰冷,他并不回答龙晏的问题,反而仔细观察着殷朴的动作。按说,被张翕亲手断了手足经脉,这短短的时间内,是决无可能恢复至此的,但是殷朴活灵活现地站在那里,并且毫无障碍地将三个茶盏一一放在香老、连素和绥阳面前。
“这位,是上师新收的弟子,也是连道长的熟人吧?”香老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盯着连素的反应。
连素听闻此言,忙掩去脸上的错愕,尴尬地笑了一笑。他曾经多次请求拜在上师的门下,这位上师却总是但笑不语,只将他作同道相待,这一待就是十几二十年。不想这张翕门下弃徒,竟然在手脚尽断后被这位上师收入门中。
“他,不是已经经脉俱断了么?怎会好端端地在这里?”连素心中疑团滚涌,不自觉地话从口出。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才从错愕中反应过来,赶忙对香老一拱手道:“香老见谅,连素只是听闻他已重伤,乍见他行动如常,心中惊异不已!”
香老哈哈一笑,眼睛却冷冷地瞟了一眼只顾喝茶的绥阳,讽刺道:“上师相看徒弟的眼光自非常人可比,”他对着右上方一拱手接着道,“而且,既然他自己相中的徒弟,自然有灵药可救他于濒死之境。不像有些人,招了徒弟,却连人家的行动都管束不住!”
连素老脸一红,看看绥阳。
绥阳竟然连眼睛都没抬,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冷笑抿着茶。
连素心道,你招一个样样都强于你的徒弟试试,还不是指定也管不了?但是嘴上还要赔礼道:“我这弟子不明情由地与香老您交了手,也是急我所急,还望香老念他一片赤子之心,不要与他计较!”
香老见绥阳毫无歉意,也只能“哼”一声了事。
“只是不知道上师用了什么妙法,将一个经骨尽碎、濒死的人这么快就治好了?”连素压抑不住好奇心问道。
龙晏等人也十分好奇,于是一起看着香老。
香老微微一笑,双手抱拳又向右上方拱了拱手,这才道:“你也知道上师自前朝曾在昆仑求得《玄元上一经》,这治病的秘法当然也出自此经。你追随上师,不也是为了此经么?”
连素难掩尴尬,只能讪讪道:“果然,果然!” 只是,为何是此人?连素脸上的费解之神色,当然瞒不过老奸巨猾的香老。只见香老捋捋胡须,笑道:“既然他能够入师门,上师自然是断定他为可教之才。”
这话隐去的含义就是,没有这个缘份的人自是资质有缺。连素怎会听不出其中含义?他默默转了转手中茶盏,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门又被推开,殷朴又走了进来,对三人行礼道:“上师刚出关,整理一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