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队长沉吟道:“那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山魈在我们没进去前,钻进了地道山腹。等我们进了这里,它又从其他出口跑进大殿里扔手榴弹。第二,就像孙小哥所说,山魈,不是人。”
田国栋虽然胆子很大,可山里猎户自小就听这些鬼怪故事长大,此刻听的心里也不由有些发虚,紧握手中土铳给自己打气说:“吴队长,孙哥,都这时候了,你们别吓唬人。俄上数几十辈都是猎户,杀的凶猛野兽数不胜数,真要是精怪鬼物,俄一枪崩了它,就不信半两铅沙下去,它还敢害人。”
我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到大,学的都是唯物主义,对鬼神之说根本不信。
还是那句老话,这是人,绝对不是精怪。
因为山魈不可能会用手榴弹,还是集束手榴弹。再者,前夜车窗上的鬼脸,被我和白忆画吓的逃跑也证明了这一点,真要是成了精的鬼物,更不可能聪明到能自学初中化学课本,知道堵住烟筒能使人一氧化碳中毒。
可这鬼脸人究竟是谁呢,又为何一次次的要害我们,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心里却担心白忆画和令狐秀媛出事,我们都挨手榴弹了,考察队的众人又会是什么情况。
孙福生还是没心没肺的戳着羊,羊倒是脾气好,被戳了半天也不生气,只是嘎吱嘎吱的嚼着苔藓,屁股后面时不时的掉下几颗羊粪蛋在地上滚着。
我看着羊粪蛋咕噜咕噜的滚到破衣柜下面,这地面角度倾斜这么大,难不成是这衣柜后头有暗门不成?
站起身来招呼孙福生别戳了,拖着衣柜移到别处。就见衣柜后面的岩壁与四周连成一块,颜色也与其他地方毫无异色。可这洞内就这么大点地方,如果有地道暗门之类的,肯定在办公室,总不可能在其他喽啰的宿舍吧。
我不信邪,又拿丛林匕首在岩壁上敲个不停,还是没发现异常。当下觉得有些绝望,不知为何,自从京城归家,总会陷入这种没头没尾的困境险地。
孙福生跨立而坐,裆下骑着两头羊说:“顺子,咱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白蛇成精的河子底咱都走出来了,就这点破地方值得你这副丧良心的表情?你别敲这破墙了,省点力气咱从楼梯挖出去得了。”
我看两只羊被他骑着吓的不停乱转,都这时候了,孙福生还有心思玩,简直没心没肺。
“道爷你是舌头起泡喝风油精,净说风凉话。楼梯都炸成那样了,从下往上挖,一不注意活埋了可咋办,赶紧下来。”
“唉?凭啥,我就不。驾!驾!”
说罢孙福生拽着羊的耳朵,拿手电在羊屁股后使劲一抽。
两只肥羊咩咩叫个不停,身子像过电似的撒蹄子就跑,带着孙福生在甬道内四处乱窜,时不时的还把孙福生怼到石墙上,疼得他吱哇乱叫。
孙福生显然没想到羊这么有劲儿,抓着羊毛也不敢撒手。
“鹏哥,顺子,救我啊!”
王鑫鹏目光呆滞,拳头紧握又慢慢松开,叹了口气挠着脑门对我说:“我不认识他,顺子,你去。”
心想这特么都什么事儿,暗骂一声孙福生脑子有坑,拿着手电出去找人。
走了没几步到旁边一间石室,就见孙福生被两只羊甩飞在墙角,那羊头瞄准小孙的头,齐齐撞了过去。
就听他嗷了一声,捂着人中跪倒在地,跟两只羊六目相对。
羊看了他半分钟,估计是解了气,转身又找青苔去食,留下一地羊粪蛋。
我正想笑,可看见羊粪蛋同样滚在靠墙一侧,脑中略有思索,慢慢退出石室。
“唉?你干啥去,咱俩先把羊杀了!”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从石室间的甬道走了几个来回,心里记着步数,又进了石室迈步测量,之后去了对面的石室测量。
吴队长看我来来回回的,好奇问道:“弈同学,你这是?”
我盯着办公室衣柜后的岩墙说:“吴队,你看从外面甬道走,办公室这边两个石室之间的距离是十八步,从内测量只有十四步。对面的两间石室,测量下来有十七步半左右。”
吴队长摩挲着石壁沉吟道:“你是想说,这两间石室的岩壁中间,比其他房间的岩壁厚,要是有暗道之类的夹层,必定在这后面?我觉得没有,眼前的这面岩壁,整体一块,并无加工过的痕迹,我干地质这么多年,绝对分别的出来。况且山洞是天然形成,再经人工改造,为了节省人力物力,其实有多厚的岩壁都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