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淅川之后,浓烈的硝烟仍在空气中肆意弥漫,那刺鼻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民义军营地内,一片忙碌景象。战士们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却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他们认真清点着缴获物资,将一把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整齐码放,仔细检查每一支火铳的性能,认真记录下数量。“这把长刀保存得真好,打磨打磨,战场上又能多杀敌了。”一位年轻战士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长刀,眼中满是兴奋。
医护帐篷里,军医们争分夺秒地救治伤员。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和军医轻声的安慰交织在一起。“别怕,再忍一忍,马上就好。”军医一边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一边熟练地为伤员处理伤口。工兵们则在防御工事处忙碌,他们加固战壕,夯实泥土,修补被炮火毁坏的掩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只为能在后续战斗中提供更坚实的防护。
反观清军营地,一片死寂。士兵们垂头丧气,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惧。他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这场惨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营地中弥漫着压抑的氛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让人喘不过气来。
当得知图海部被全歼、耿仲明身死、尚可喜和图海被生擒,五万汉军八旗和三万满洲八旗精锐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时,清军主将代善正在营帐中审阅军报。他猛地拍案而起,案桌上的笔墨被震得滚落一地,“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营帐中格外刺耳。代善怒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气得暴跳如雷。出发前,他在多尔衮面前信誓旦旦地立下军令状,胸脯拍得震天响,本以为能如秋风扫落叶般旗开得胜,为清军再添辉煌战功,可如今却遭遇如此惨败,部队损失惨重。他深知多尔衮手段狠辣,此次回去,自己必定会受到严惩,甚至可能被加重惩处,性命都岌岌可危。
代善在营帐中来回踱步,焦虑与恐惧如影随形。他的内心经历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每走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他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受罚,一股恼羞成怒的情绪在心中不断蔓延。“我不能就这么完了!”他在心中怒吼。最终,他心一横,决定孤注一掷。
他迅速召集剩余将领,脸上写满了决绝,大声下达命令:“我们绝不能就这么窝囊地失败回去!如今唯有拼死一战,方能有一线生机。所有人听令,余下的人马,即刻分别登上百余艘运兵船和十几艘炮船。孔有德,你速将部分红衣大炮架设到船上,我们要配合主力发起总攻击,定要让那些民义军知道我们的厉害!”他的声音因愤怒和激动而颤抖,在营帐中回荡。将领们听着代善的命令,面露担忧之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在代善的威压下,只能无奈领命而去,迅速准备作战。
代善深知仅靠当前的兵力想要迅速击败民义军并非易事,于是暗中设法联系上了郑芝龙。他向郑芝龙开出了诱人的条件,许诺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还表示只要郑芝龙愿意相助,战后一定在多尔衮面前为他美言,助他加官进爵,让他在官场平步青云,权势更盛。“郑将军,此次若能成功,你便是大清的大功臣,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日后在朝堂之上,也必能位极人臣。”代善在密信中言辞恳切,极尽拉拢之能事。
郑芝龙本就是个唯利是图之人,在代善的利诱下,很快便心动了。两人经过一番秘密商谈,背地里达成了盟约。郑芝龙答应,在清军主力由水路进攻鄂东的同时,率领郑家水师浩浩荡荡从浙江水域进入湖北,与清军一同对民义军发起总攻,企图一举将民义军击溃。“有钱赚又能升官,这等好事岂能错过。”郑芝龙心中暗自盘算,脸上露出了贪婪的笑容。
在湖北鄂东地区,民义军的情报人员很快就探听到了清军的新动向。总政治委员张云龙得知消息后,立即召集高级将领们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张云龙神情严肃,目光扫视着众人,说道:“清军此次卷土重来,还拉拢了郑芝龙的水师,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但我们绝不能畏惧,大家都说说,该如何应对?”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副总参谋长陈武看着地图,沉思片刻后说道:“清军此次水陆并进,来势汹汹。我们要充分利用长江地形,在关键水域设置障碍,阻止运兵船和炮船的前进。同时,加强沿岸防御工事,增加火炮数量,重点防御清军可能的登陆点。”他一边说,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长江这几处狭窄地段,水流湍急,设置暗桩和铁链最为合适,能有效迟滞清军船只。”陈武补充道,手指在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