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竹见为了我做了很多事,而我之前都不领情,现在看到他受伤,我才发现,之前的我过于盲目自信,以为能够用一己之力抗衡这里,但事实上,我做不到。
“所以我想好好照顾他,等他伤好了,我就离开京城,去一个规矩少的、自在的地方,再开一家酒肆……说不定我们以后还是对手呢。”
罗余眼眶微红,笑道:“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程曦窗也跟着笑起来:“那可未必,这段日子,我会把我所学的所有菜式都教给你们,包括我之前在皇宫中看到的一些菜,我尝试着改良了一下,这样既不会被发现是我偷学的,也能让大家尝尝宫里的菜。”
罗余削葱根般的手轻点程曦窗的额头:“你教给我们做这些菜的方法,还借机帮望月楼赚了一笔?你啊你,小心思可真多。”
程曦窗拍拍胸脯道:“那是自然。”
她抬头看了眼天,不远处的乌云将要压向京城,程曦窗道:“明早就有酒席,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罗余点头,没有说一句让她留下来的话。
当一个人找到了路后,从此鲜花陷阱,都难以让其掉头。
她走进望月楼中,伙计们又把她围成一圈。
刘哥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上次望月楼遇到麻烦,伙计们都被抓走,好在老板娘你前去营救我们,除了大壮以外,我们也都回来了……不过我们也没什么东西能被老板娘看上,所以这条命——”
程曦窗打断了他的话:“谁说你们没有我看上的东西?”
她拿起一小杯酒,抬眸道:“诸位原本不需要受这个罪,这事都是因我而起,我自然要保下你们,此事过后,你们非但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跟着我干,我敬你们的勇气一杯!”
烈酒下肚,程曦窗微微眯眼,又倒满一杯。
“这一杯,是我敬大壮的。”
酒水落地,地板的颜色很快变深。
程曦窗再倒满一杯,道:“这一杯酒,我祝望月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悲伤的气氛才被打破,伙计们把之前炒好的菜端出,程曦窗被伙计们推搡到主座上,饮酒吃食。
程曦窗鲜少地喝醉了,敬天敬地敬鬼神,敬养育她的父母,敬护他的齐竹见,敬一个又一个待她好的人,唯独忘了敬自己。
伙计们纷纷敬程曦窗,程曦窗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喝下去了,但心中的渴望和若有若无的悲伤让她一次又一次重复喝酒的动作,一声“痛快”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程曦窗被罗余送回。
临走前,程曦窗还大放厥词:“明日继续喝!”
罗余闻着醇香的酒味,真是一下都不想碰这个酒鬼,好在程曦窗看到将军府的大门后,清醒了不少,她拍了拍通红的脸颊,小声说:“可不能被齐竹见看到了。”
她又转头问罗余:“我这样不像喝过酒的样子吧?”左脚还差点踩着右脚,把自己绊倒。
罗余:“……你觉得不像,那就不像。”
程曦窗满意地点点头,朝罗余挥手告别,几乎是四肢抓地,爬过将军府的门坎。
罗余扶额,没有上前搀扶——望月楼还有事,她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