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咽,咬着牙自己扛着。哪怕有人安慰,他也不过是礼貌性地回应,将那些真实的情绪深埋心底。
可今日不同,站在眼前的是从前的故人、好友,那是曾与他一起笑谈诗词、畅叙雅韵的人。
往昔的情谊在心底从未消散,此刻见对方一脸焦急地来哄自己,那长久以来强撑着的坚强防线,瞬间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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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心的委屈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再也遏制不住,汹涌而出。
他那原本就泛红的眼眶里,两行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滚落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似是要将这些年在宫中所遭受的所有心酸与痛苦,都随着这泪水宣泄出来。
静王爷看着童子歌落泪,心中更是慌乱无措,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句话会让童子歌如此伤心。
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小心翼翼地递向童子歌,轻声说道:“子歌,莫要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这般言语。快别哭了,眼泪碰到伤口更难愈合了。”
童子歌赌气般说道:“不愈合正好!待皇上厌弃,将我打入冷宫,抑或逐出宫廷,于我而言,反倒重获自由。”
静王闻得此语,指尖猛地一颤,他强自镇定,咬了咬牙,缓声劝道:“子歌,莫要再哭了。且不论其他,单是为了你自己,也当收住泪水。若脸上落下疤痕,待日后你踏出宫门,童大人与童夫人见了,该会何等痛心。”
童子歌的抽噎渐渐停歇,抬眸望向静王。
静王幽幽长叹,转身取过带来的药膏,说道:“此乃大齐奉山秘制的祛疤膏,其效神奇,用之可速愈伤痕,子歌,不妨试用些许。”
童子歌只是默默凝视,未置可否。
静王轻抿嘴角,缓缓挪近少许,以指尖轻蘸药膏,动作轻盈舒缓,仿若对待稀世珍宝般,仔细地为童子歌涂抹于伤处。
童子歌只觉这般情景让他浑身不自在。他往昔十八年岁月,几乎未曾与外人有过这般亲密无间的接触。谁料这半年时光算是接触了个透彻。
此刻被一个男子如此轻柔地抚摸着脸,心中难免泛起一阵怪异之感,下意识便欲抬手推开静王爷的手。
静王爷见状微微愣住,眼眸中瞬间涌起一抹委屈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子歌是怨我了吗?”
童子歌心中一软,赶忙看向他,解释道:“怎会,只是你我如今的身份…… 不合规矩。”
静王爷凝视着他,手上动作未停,目光诚挚而坚定,缓缓说道:
“我为皇兄的贵人做这些自然是不合规矩,但我此刻是给我的挚友敷药,如此也不可以吗?”
:()无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