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三日的夜晚,童子歌皆依计行事,借口天寒,遣退守夜之人。
他当着宫女的面,安然躺于榻上,装作入睡模样。待宫女们轻手轻脚离去,且脚步声渐远之后,他便迅速披衣起身,双眸之中难掩兴奋之色。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童子歌坐在榻边,不时望向窗外,心中满是期待。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庭院中的动静,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心跳加速。
终于,丑时的钟声悠悠传来,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童子歌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而又兴奋地盯着窗户。
不多时,便见一个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紧接着,轻微的攀爬声传来。童子歌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
窗棂被缓缓推开,静王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他身着一袭黑衣,大约是因为天寒,戴了皮质的黑手套,拆了发冠束成高马尾,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依然透着英气。
静王翻身而入,动作轻盈敏捷,落地时未发出丝毫声响。
“子歌,我来了。” 静王低声说道。
童子歌忙迎上前去,嘴角含笑:“王爷,你今日可迟了些。”
静王看着他的笑脸,声音有点走调:“路上稍有耽搁,让你久等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童子歌展颜笑道:“怎么会,王爷只要来我便满心欢喜。” 言罢,赶忙为静王搬来座椅,又取来茶水,意欲为其斟茶。
静王轻轻触碰童子歌略显单薄的衣衫,温言说道:“不必,你衣裳单薄,还是回榻上去吧,我并不口渴。”
童子歌依言乖乖回到床边,钻进被窝,身披厚氅,双眸亮晶晶地凝视着静王,一副准备洗耳恭听的模样。
静王瞧着他这副模样,心神不禁微微荡漾,险些语塞,只觉其模样可爱至极。
他脸上满是温柔之色,抬手捧起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伤,看起来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童子歌本来就皮肤白皙,方才下床受了点寒气,脸颊染了点红,被那只黑的发亮的皮手套捧在手里,还不自觉的微微歪头,眨着眼看自己,两枚红玛瑙的耳坠忘了摘,坠在雪白的脖颈上轻晃。
简直是
静王轻咳一声,把手收回来:“万幸没有留疤。”
“皇兄不日便要回京了,我顺路给你带了这个……”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与童子歌。
童子歌一瞥见信上的火漆封印,眼眸瞬间亮若星辰,欣喜道:“是家信!”
静王温声道:“我传密信送到童大人手上,又亲自乔装去取的信,你看完后立即烧毁,莫要留下痕迹。”
童子歌用力点头,激动地接过信,手指微微颤抖着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目光急切地在信上扫视。
那封家信篇幅并不长,信上字迹乃是童子歌父亲亲手所书。
信中言明家中一切顺遂安好,先前因出言劝谏而令众人忧心之事,陛下亦未予追究。其兄长在北疆亦是诸事顺遂,且听闻颇得皇帝赏识,于北疆大营之中屡获赞扬,风光无限。
此外,近期家中又有消息传来,言说他长姐所嫁之人并非寻常江湖草莽,而是北疆鹳屏山庄的少主。
那鹳屏山庄满是仗义疏财、一心卫国的豪杰侠客,且暗中屡屡助力军方,功绩斐然。
静王在一旁瞧着童子歌读信,见他读完后神色间似有波澜,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怎么了?”
童子歌嘴角轻扬,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无事,家中安好,我只是…… 对姐姐之事略感惊讶罢了。”
静王微微颔首,若有所思道:“我往昔曾有所耳闻,听闻你长姐乃是位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只是一直不肯应允婚嫁之事。”
童子歌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于我姐姐而言,美貌不过是其诸般优点中最不足为道的一项。她像是那武侠话本里走出来的侠女,行事潇洒不羁。
往昔时常瞒着家人偷偷溜出家门,也不知在何方觅得一位高师,潜心修习武艺。虽说其武功算不上无可匹敌,但用来行侠仗义、救助弱小、铲除奸邪,却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她像云彩一样,从不会在一处长久驻足停留,心中有豪情壮志,又怎会偏安一隅呢。”
静王微微垂首,看着童子歌把信放在灯盏中慢慢点了,双眸之中笑意流转,轻声说道:“你长姐竟怀有这般广阔的胸怀与豪情,着实令人深感意外啊。”
童子歌听闻,不禁莞尔一笑:“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