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次地说着:
“陛下,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
宗庭岭咬了咬牙,心一横,伸手掐住童子歌的下颌,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嘴,将药灌了进去。
药被强行灌进去后,有不少药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与此同时,眼泪也顺着他的眼角潸然滑落,脸上满是一道道交错的水痕。
童子歌像是被药呛到了,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此刻的他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
而宗庭岭同样手脚发软,即便满心想要抱住童子歌,却也力不从心,两人狼狈地一同跪倒在神像前的蒲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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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歌痛苦万分,双手紧紧抓着宗庭岭的衣襟,拼尽全力想要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嘴里不停重复着:
“为什么骗我,陛下,为什么骗我?
陛下,为什么你也要骗我?
为什么你们都骗我?
我,我到底算什么?
我好好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凭什么成了你们两兄弟的棋子?
啊?凭什么啊?
凭什么骗我啊?”
童子歌从未如此毫无顾忌地向皇帝发泄着内心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与痛苦。
不,好像有一次,自己假死失败那次。
可那时,他心里并不爱皇帝。
也从未像现在这般,傻傻地将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交给这个被所有人称作暴君的男人。
是自己明知故犯。
他泪流满面,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看不清眼前人悲痛欲绝的表情。
他上一次质问完只觉得痛快,可这一次,他感觉痛的刻骨铭心。
他本能的觉得皇帝此举是有隐情的,是做戏吗?
他看不明白这两人的弯弯绕绕和那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
他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不对。
宗庭岭不是那样的人。
那样相信鬼神之力胜过自己的人。
那样会推翻几个时辰前海誓山盟的人。
童子歌急迫的希望他解释,这个时候,他解释什么自己都会信的。
可是皇帝一句话都没说。
他死死拽着宗庭岭的衣领,声嘶力竭地质问:
“宗庭岭!你说啊!
你不是说不骗我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慕我吗?
你不是说要补偿我吗?你不是要我回宫看花的吗?
你不是 许了我们的以后吗?”
话音未落,毫无征兆地,一口发黑的血如泉涌般从他口中喷出,尽数吐在了宗庭岭的衣襟上。
他懵了一下。
那一刻,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这口黑血迅速流逝,这种感觉太过熟悉,就像当初舍身救驾时一样,他知道,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
自己这是连祭品都不必去做了吗?
自己已经没用到这种程度了吗?
静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住了,不过瞬间他便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已然瘫软的童子歌,同时大声地质问宗庭岭:
“你给他喝的什么!喝的是什么!”
然而,此时的童子歌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五感正慢慢地离他而去。
身体上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可心口处,却如被万箭穿心般疼得要命。
他听不清静王在耳边的叫嚷,只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撑起身体,想要再看一看宗庭岭,那个让他爱得刻骨铭心又痛不欲生的男人。
但此刻,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不清,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朦胧的脸的虚影。
他微微张口,鲜血便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出。
恍惚间,他感觉那个人好像凑近了自己。
童子歌嘴唇一张一合,微弱却坚定地重复着:
“我恨你”
那人似乎捧起了他的脸,好像要说些什么,可童子歌什么都不想听了。
这些日子以来,宗庭岭的话,无论是真是假,都让他疼的刻骨铭心。
他只是不停地重复着 ——
“我恨你”。
“我恨你”
“你毁了我的一切”
身体慢慢倒下。
他痉挛的指尖在慌乱中胡乱抓着,最终抓住了宗庭岭腰间的一块温凉,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