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肆意地笑了起来:
“陛下,我的好九哥,你一门心思只想着在我眼皮子底下杀掉他,怎么就忘了多留个心眼,瞧瞧四周有没有旁人在窥视呢?
怎么,昨晚和童子歌见了面,就高兴得连道观里压根没有北疆的人马都没察觉到?
你也不问问童子歌,为什么他哥哥带兵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其他人露面?”
静王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童念却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童副将,本王半路上让你回来设下埋伏,没白安排吧?”
说罢,他转头看向紧紧抱住童子歌的宗庭岭,笑容愈发张狂:
“皇兄说得确实没错,那些蠢货见童子歌死了,就不再听我指挥了。
可北疆的精锐呢?童家呢?童家在官场、军营,甚至那个地方都有人脉。
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迫害他们,如今还彻底杀了童子歌,你觉得他们还会效忠于你这个即将命不久矣的……”
话还没说完,“嗤” 的一声,静王猛地往前踉跄了一下。
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凉。
缓缓低头,便看见半个剑身已然穿过自己的胸口。
这时,剧痛才如潮水般涌来,他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艰难地回头,正好对上童念却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
“你怎么 会 是他杀了你弟弟 你为什么不”
童念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潭,他猛地拔出剑。
静王由于惯性,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踉跄。还没等他站稳,童念却又是狠狠一剑捅了上去。
静王顿时鲜血如注,整个人 “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下。
童念却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杀他是之后的事,杀你才是眼下最要紧的。
谁伤小曙最深,他亲口跟我说过,我自己也有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说罢,再次拔出剑。此时的静王已虚弱至极,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直直地倒在地上。
他仰面躺着,先是看向童念却,随后又将目光转向宗庭岭,咧嘴笑起来,这一笑,嘴里、胸口的鲜血如泉涌般往外冒。
“哈哈 哈 皇兄啊 你最害怕的事还是要发生了,荆州要毁在你手里了。”
童念却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起脚重重地踩在静王胸口的肋骨上,想要逼他说出幕后主使。
他刚刚刻意没有捅到要害,就是为了这一刻。
然而,宗庭岭却出声打断:
“不必了,童副将,杀了他吧,他不会说的。”
童念却微微迟疑了一下。
“他说也只会说假话,放心,他死后那边肯定会有大动静,会引蛇出洞的。”
童念却听罢,举起剑,毫不犹豫地捅向静王的心脏。
可即便如此,这个疯子依旧在笑,那笑声毛骨悚然,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童念却紧紧握住剑柄,低声咒骂:
“百足之虫……”
宗庭岭不忍再看,紧紧抱住童子歌,转身往外走去,留下一句:
“砍头吧,把静王的首级 提到外面来示众。”
童念却缓缓拔出剑,将寒光闪闪的剑刃抵在静王的脖颈上。
他静静地看着地上那具正狰狞抽搐着的静王尸体,一时间,竟迟迟没有动手。
宗庭岭听到身后没有动静,不由得回头望去:
“怎么了?童副将下不去手?”
童念却抬起头,目光在宗庭岭和他怀里已然没了气息的童子歌之间徘徊,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
“这也是陛下的弟弟”
话中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深知皇帝对这个弟弟即便有着诸多矛盾与怨恨,但心底或许仍残留着几分手足之情。
在荆州,让尸体不全是一种极为严厉的刑罚,而其中斩首更是极大的羞辱。
他担心,皇帝日后万一想起,是自己亲手砍了静王爷的头,心中会因此记恨。
宗庭岭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说道:
“你砍吧,这是圣旨。
他犯下的那些罪孽,就算有三头六臂,全砍了也不足以饶恕。
而且朕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哪还有心思去记恨你。”
说着,他低下头,眼神温柔又哀伤地看了看怀里童子歌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