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塔夫的眼神陡然凌厉,一把捏住裘德的下巴,强行摆正裘德的脸。
裘德瞳孔微缩,只是心底并无惧怕。
“年轻人,你或许不清楚我古斯塔夫的名字代表的含义,当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保持应有的态度。”
古斯塔夫将裘德的下巴扬起,随后淡漠地松开手指。
“我再问你一遍,裘德·劳,你可知罪?
当然,回答之前你可以思虑清楚,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但若是你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一生尽毁,该有多伤心?”
凝视着古斯塔夫状若随意地拿父母威胁自己,裘德只感觉背脊一阵发寒。
这才是日冕教团的真面目吗?
自己之前竟然天真的以为这是个维护正义的组织,原来都是费尽心思包装出来的。
其真实面目与黑帮没什么两样,不,或许比黑帮还黑。
古斯塔夫很有耐心,静静注视着裘德的双眼,不断施加精神压力任职至今,他已经面对过许多类似眼前充满正义的年轻人,帮助他们接受自己的境地。
甚至他自己当初也是这样过来的。
早点认清现实早点解脱,这些年轻人怎么也该感谢自己才对。
当然也有不听话的硬骨头,对待这些人,白衣使惯用的手法是直接洗掉记忆送去奴隶市场,对外宣称因公殉职,在公众面前为其颁发一个徒有其表的白衣勇士徽章。
我古斯塔夫都屈服了,你们有什么道理不屈服?
最终,在古斯塔夫的精神压迫和对父母的担忧下,裘德紧握的手指猛地松开,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
“我知罪。”裘德闭着眼说出。
“很好,你是位很有觉悟的白衣使。”
古斯塔夫身上的压迫陡然一松,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么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罪吗?”
“什么罪”裘德睁开双眼,目光游离了片刻,旋即化为浓郁的坚定。
“我知道,我不该最后在记者面前说出真相”
古斯塔夫满意地点了下头,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我应该在一开始就说出真相,我罪在给了你机会阻止我,根据白衣使教义,面对邪恶我犯了怯懦之罪!”裘德语速飞快。
“看来你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古斯塔夫猛地拍了下桌子。
裘德面无表情注视着暴怒的古斯塔夫,语气不带波澜地反问道:
“照古斯塔夫先生的意思,我犯了什么罪?”
“忤逆上级的嘱咐,试图玷污日冕的旗帜,你说这是什么罪?”
“原来如此。”裘德恍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古斯塔夫露出一丝冷笑,然而还不等说什么,就看到对面裘德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原来我犯了正义之罪,因为我试图维护正义,所以古斯塔夫先生宣判我有罪何其可笑的罪名!”裘德眼睛布满血丝,丝毫不惧地凝视着古斯塔夫的眼睛。
古斯塔夫脸上的愤怒僵硬了片刻,随即骤然收敛。
“正义?什么是正义?”
“你那可悲可怜,自以为是的想法有谁在乎?也配称之为正义?”
“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正义我所说的才是正义,日冕所照之下的,才是正义!”
说完,古斯塔夫面无表情地起身,打开述罪室的门走出去。
临关门前,古斯塔夫转过身看向裘德,冷冷道:
“祝你和你的正义好运,可笑的年轻人。”
轰,房门紧闭,遮挡住古斯塔夫的身形。
裘德死死攥紧双拳,牙关紧咬几乎溢出鲜血,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他的身心。
他试图向神明祈祷,可在颂念祷告词句的那一刻,他迷茫了他该向谁祈祷?
向自诩“正义”的日冕教团,还是遮掩埃索丑事的天国教廷?
神明不知道自己的得力信徒在做什么吗?
裘德此刻感觉到一股真正的绝望,笼罩住了自己。
裘德不知道的是,此刻远在百公里外的弗洛市内,某个男孩同样被绝望所束缚。
拉菲克从剧烈的疼痛中缓缓苏醒,双手双脚传来的剧烈痛苦压迫着他的精神,使得他大脑一阵昏沉,即使已经睁开双眼,依旧难以集中注意力思索别的事情。
他只能通过被几束光线划过的天花板,勉强分辨出自己应该处于某个地下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