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疼就躺下歇会儿,”我把捏着麻醉针的左手从她的颈侧移开,眼睁睁看着她软倒在地,“歇够了就哪儿都不疼了。”
侧躺在地上的小姑娘努力想要睁大眼睛,但猛烈的药效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直到完全闭上。
她的眼珠还在动,看样子她还有意识,她还想呼唤她的小伙伴。
“我们分头寻找,你往前,我往后。”
这是小徐的安排,我点了点头往小姑娘之前藏身的荒草丛走,手电光从小姑娘身上移开,小徐的脚步声在跟我拉开距离。
他不是去找孩子,他是找个好地方继续盯着地上的小姑娘,他打算来个守株待兔,把小姑娘的同伙一起擒获。
事实证明小徐这个小同志警惕性又高脑子又灵活,只要不被有心人发现,他大概率不会有生命危险。
我依然没有打开手电,嗅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暗香走了一段距离,我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生满铁锈的小铁盒。
这是一个直径七公分左右,高五公分左右的圆柱体破铁盒,拿在手里有些压手,但也算不上沉。
我试着摇晃,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晃动,我又试着抠了抠,不但没抠开,还抠了一手红铁锈。
这东西外表看着寒碜,里面的东西却是外面地上躺着的小姑娘的命。
这里面有活物,但它在装死。我也不为难它,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塑料袋装里面,然后把它塞进了腰包里。
我继续往前寻找,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在一堆烂砖头里找到了一个熟悉的木匣子,没错,就是那种差点儿要了老纪两口子性命的木匣子。
耳朵贴在匣子壁上屏息仔细听,我清晰听到里面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不仅如此,这个匣子还有股淡淡的腥臭味。
这味道是匣子本身的味道加上新鲜血液和羊水,再混上小姑娘身上的香味杂糅出来的怪味。
又是血水又是羊水的,再加上匣子的尺寸,很显然,里面躺着的能喘气的活物是个出生不久的婴儿。
我抱着木匣子回到小姑娘身边,藏在她身上的那些毒蛇已经跑干净了,不多时小徐也回来了。
“找到了?”小徐问我。
我示意他看放在地上的木匣子,“应该在里面,保险起见,还是让她认认比较好。”
小徐俯身想凑近看,我把他推开了,“离远点儿,有毒。”
“那孩子?”
“短时间接触不致命。”
小徐没跟我呛,他蹲在匣子旁,举着手电不近不远的看着,“这东西看起来像个整体,那么大的孩子,怎么塞进去?”
“看起来像个整体不代表它就是个整体,不是整体它就存在拼接的地方,从那个地方打开,再把人放进去。”
“古人的智慧真的让人惊叹,”小徐转头看我,“你一直盯着她的脖子干嘛,想掐死她?”
我没理他,伸手在小姑娘的后颈找准位置,轻轻一捏,小姑娘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大,她的眼神清明的好像一直都清醒着。
我把木匣子拉到她视线所能看到的地方,轻敲两下匣子,待小姑娘的目光看向我,我才开口问:“你们带走的那个孩子在这里面?”
小姑娘一动不动,一双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我,我没从她的眼中读到怨恨,但我不会相信她对我没有意见。
“我知道你现在说不了话,我也不为难你,”我又轻敲了两下木匣子,“这里面不是那个孩子,你就眨一下眼,里面是那个孩子的话,你就眨两下。”
她还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好像没听到我说话。
我站起身,朝小徐示意:“绑匪不听劝告杀害了人质,直接毙了吧。”
小徐问都不问就举起了枪,但他没有马上开枪,“她不停的眨眼是几个意思?”
我低头看向依然只能眨眼的小姑娘,她被小徐提醒,不停眨眼的动作改成不停连眨两次眼。根据我定的规则,她承认了匣子里装的是我们要找的孩子。
“她要是骗我们怎么办?”小徐皱着眉摇了摇头,“还是毙了吧,毙完我通知人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小姑娘急得直哼哼,她怕死,她也怕专业队伍地毯式搜索这里,她怕她视为第二条命的东西被别人发现。
“先信她一次,”我示意小徐先把枪往下放放,“你扛人,还是抱匣子?”
“我扛人吧,”小徐收回枪,起身朝小姑娘走过去,“她要是耍花招,我就一枪崩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