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瞧了好一会儿才瞧明白,巨树上依附着一种藤树,藤蔓缠绕着树干枝丫,甚至于其他藤蔓。而我以为的触手,实际上是藤蔓末端的分支。
这些像触手一样的藤蔓分支怎么也有个千八百条,它们有的卷着什么东西,有的像垂柳一样自然下垂,有的伸进洞壁的石洞里,有的惬意的蜿蜒在地上,还有的昂着头不知道在找什么。就比如我们面前这两条,像是梗着脖子随时准备向我们出击的眼镜蛇。
我把背在身后的手转到身前,紧攥的拳头一摊开,前面的两根藤蔓呲溜一下就躲远了。
能吓跑藤蔓的是一块小石雕,这东西是我在捡手电的时候发现的。我瞧着雕的是一只狗,手艺说不上好,很像某人打发时间胡乱雕的。用料很讲究,是天心岩。
张小哥说祭祀台这里有九头蛇柏,传说天心岩就克这玩意儿,这不巧了嘛。这么说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夸一句,用料太讲究了!
我们要找的祭祀台距离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藤蔓阻挡下,我隐约看到祭祀台向巨树底部延伸出一条石头做的围廊,围廊的尽头好像是一处有十来级台阶的石台。
此时石台上似乎站了好几个人,他们应该是围在一起做什么。
凭着这块天心岩石雕,我们不仅一路顺畅的找到这个石洞,还顺利走到了祭祀台下面。
祭祀台上有一具脑袋开花的男尸,溅的到处是的尸水散发着让人头疼的恶臭。从这里往石台那边看,只能看到石台上的人是吴三爷他们。
我用手指点着数,数了三次都是六个人,五个站着的,穿黑衣服的那个坐在一个高台上。
我使劲眨了眨越看越花的眼,我还是不确定坐着的那个人是不是胖子,因为我觉得旁边站着的那个最胖的才是胖子。
除了眼花,我还头晕,还胸闷,还四肢乏力。我又捶了两下胸口,哽在喉头的血吐了出来,我的症状不但没有缓解,我还出现了眼前不间断发黑的情况。
这不,上祭祀台的时候我脚下一踉跄差点儿摔倒,而且胸口血气翻涌的又吐了口新鲜的血。我没敢再捶,我担心我是肺部血管破裂,要真是那样的话,施加外力只会加剧伤情。
张小哥把胳膊从我肩上拿下来,我在他的示意下把刀也给了他。刀虽重,当拐杖还是可以的。
他走起路来虽然有些摇晃,但看起来问题已经不大了。我看他真的没问题,也就不再坚持。
我边走边按压自己的胸腹,我可以确定不是肋骨被打断了,胸腔和腹腔也没有明显的液体积存,我想大概真的是蛇毒的问题。
算不上远的距离,我走着却很艰难,因为我的意识开始涣散,我甚至出现了幻听幻视,飞速闪过的各种画面,杂乱无章的声音,全部都在折磨我越来越脆弱的神经。
我被一声很熟悉的叫喊惊得一激灵,随即脑子也清醒了,我这才发现我已经到了石台下的台阶处。
离近了看才看清楚石台上的全貌,石台上有个玉床,玉床上有一堆枯骨,玉床后面是一副棺椁似的高台。我之前看到坐在高台上的人,实际上是一具穿了玉甲衣的尸体。
这具男尸看起来死的时候大概三四十岁,模样普通,露在外的皮肤是一种古怪的透明的白。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有什么让他很不舒服。
古墓里发现一具栩栩如生的湿尸已经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更何况这具尸体似乎不是尸体,他似乎还有呼吸和心跳。
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吴三爷他们似乎并不在乎,此时他们正围着尸体在研究什么。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尸体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我们,几个人的脑袋都快挤到一起了,然后听到吴邪夸胖子眼神好,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线头都能发现。
胖子也不谦虚,不仅自夸,还要批评贬低一下他的南派同行,完美诠释了什么是:同行是冤家。
吴三爷被胖子的话气到,他质疑那个线头不是关键,胖子大笑着要证明他的判断。
他们说话间,胖子伸手就要扯他说的那根线头。
我知道男尸身上那套玉甲衣不能随便碰,哪怕是一根线头都不能乱扯,不过我也没打算出声制止他,因为我知道张小哥一定会阻止胖子做这种自取灭亡的傻事。
这不,最不爱逼逼赖赖的张小哥直接把手里的刀掷了出去,目标正是胖子的脑袋。
跟阻止放出一只战斗力爆棚的尸王相比,胖子的脑袋也就不重要了。
站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