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要反抗我的宿命,我就不能插手他的宿命。
我给过我们机会,当他背起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我时,我生出一种回到幼时的错觉,我想我就这么向命运低头也没什么不好的,就算我死在无人知晓的地下角落,只要有一个人记得我,那就能证明我来过这个世界。
我在那座小院里等了他很久,等到我的伤愈他都没有回来。
于是我选择向命运低头,不再等待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亲情,彻底放下别人为我规划好的人生路,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要做一个独立清醒又自由的人。
往事如烟已经随风而逝,如今我们要走同一条路,我应该对他好一点儿,就算不告诉他白云飞不是他杀死的,我也应该问一问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尽管心里很不想做这种麻烦事,我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内没有遇到他,我就回来安心睡觉。
我轻手轻脚离开我们租住的木楼,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我如很多年前那样,消极的不做任何努力,全看自己的运气。
事实证明,在有利于我的事情上,我的运气总是不好,我看到了坐在水边发呆的张小哥,他不远处坐着那个叫云彩的小姑娘。
我本就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为什么他想见我的时候,我就要上赶着来见他呀!
贼老天,他是你亲儿子吧!
“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左手指天正在内心骂老天的我被小姑娘一声喝,我默默举起右手,假装很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尴尬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样就不会更尴尬。
张小哥已经站起身走到我身边,云彩还在原地站着,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你俩在这里谈对嗯嗯嗯……”
我玩笑的话还没说完,张小哥的手就死死捂住了我的嘴,我差点儿被自己一口气噎死。
还不等我反抗,我就被张小哥拽着胳膊拉着走,我费力扒开他的手,朝还在水边站着的云彩喊:“赶紧回家嗯嗯嗯……”
我就是想嘱咐小姑娘赶紧回家而已,现在村里人员复杂,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他拽着我一直走到没有人家的地方才停下,我打量着四周,嘴上不忘说:“把我拖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至于嘛,你们男未婚女未嫁,谈个恋嘶——”
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就调侃他两句,他竟然趁我不备迅速出手揪住了我左侧脸颊上的软肉。
也不知道他是气我的调侃而故意报复,还是怕我挣脱,他手上的力道很大,我严重怀疑他要把我的肉揪下来。
我用力掰开还揪着我脸的手,想摸摸有没有被掐破,刚碰到我就疼得倒吸凉气,我的火气也控制不住:“你疯了,我这是脸,肉长得,你那么用力,是想扯下来块肉当夜宵吗!”
“抱歉。”
我还没来得及想要不要原谅他,他的呼吸就逼近了我脸上被掐的地方,“吹一下就不疼了。”
嗯?我刚才眼花认错人了吗,身边的人不是张小哥,是王胖子?
微凉的风轻柔的吹在我火辣辣的脸颊上,也吹在了我反应迟钝的神经上,我浑身一激灵,迅速抬手想要推开他。
说好了建国后不准成精的!这大晚上的水边果然不干净,我竟然遇到能化人形的妖怪了!
我正在心里咆哮,推人的左手就被死死抓住,而我的后颈在同一时间也被一只手牢牢握住,他的拇指还轻轻摩挲着我的颈动脉。
这种被人扼住命运的后脖颈的感觉太危险,我条件反射的正面扼住他的脖颈,他的喉结就在我的虎口处,我稍用力就能捏断。
反常的他无视危险,他凑得更近,近到他的鼻尖重重压着我的右侧颈动脉。
“张留白。”
面对他的低声轻呼,我选择不搭腔。
我搞不懂他对我用这种幼时的习惯动作到底是想干嘛,为了不落入陷阱,不予理会绝对是明智之举。
“张留白。”
我听不见。
“张留白。”
我什么都听……
“嘶——你发什么疯!”
靠,要不是我反应快撇过脸,这疯子就咬我嘴上了!
饶是如此,我的脸颊还是遭了殃,万幸他没用力,不然我脸上那块肉没被他掐掉就被他咬掉了。
“张留白,”他的鼻尖又抵在我的颈动脉上,“你会听我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