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听到父亲说她和志平在合肥车站抱在一起,果然是那天考试结束后的事了,心里还有些后悔,自己做事欠考虑,因为回滨湖的人都在那个车站坐车呢。后面又听到父亲说到志平和马海波杨梅的事,他便惊讶了。马海波的事,她早已知道,也完全理解志平的选择。至于杨梅,志平也说早已把钱还给他了,他从没喜欢过她呀,父亲不知从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杨梅事呢。王大贵继续大到委屈的苦水:“我就这么一个龙肝凤胆的,怎么可能跟浮槎的混小子在一起呢?哼,浮槎,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浮槎的路我是把它竖起来了,这一辈子也不会走的了”。
舅妈看到王欢气呼呼的模样,便轻声劝道:“欢子,你爸说的是实情,他舍不得你去浮槎。”
“你去浮槎,除非我死了。”老头子余怒未消地说了一句。
王欢觉得父亲失态,事情也超出常态,她掌控不了了,便像是个赌气的小女孩,一连串地说道“我晓得了,他是浮槎人,我不谈了,行了吧?”说完一甩门,躲进房间去了。
一家人望着气呼呼的王欢,又无可无奈的摇头叹息。王大贵甚至担心地落下泪来,他看到女儿如此不听话,感觉自己已经老到没用的地步了。
过了好久,大舅,舅妈不过是安慰王大贵一番,年轻人谈感情的事,在家里不能闹别扭,闹到最后,终归是一败涂地。她劝姐夫慢慢来,小欢他们还没到那一步呢。
王大贵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刚才大喊大叫的盛怒模样。老头子花白头发下的苍老容颜,看起来很无助,他站起来送送大舅舅妈,又回去头倒头睡了。
“明天我去财务部找小张,好好谈谈。”他临睡前所有的心事都在考虑着怎么跟张志平说了。
三
王欢晚上也翻来覆去睡不好,她没想到那么纯洁干净的恋爱会遇到这么大的阻力。她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一种对未来没有把握的颓丧。但是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告诉志平一声:“她爸妈知道他们的事了。”
王欢知道志平今天下午才回来。但王大贵并不知情,一上班就去财务部搞报销,想着逮个机会好好说说小张会计。可他一进财务部的门,只见葛会计一个人在里面,严会计还没来上班。小张的座位空空荡荡,桌子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却半天不见人影。王大贵没有问小张会计在不在,只是问严部长还没来吗?今天能不能报销单据?葛会计说:“能啊,今天张会计来的。”王大贵一听到“张会计”三个字,就莫名的紧张,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孩子了。
他早已听闻小会计和马海波在谈,现在又在纠缠她女儿,心里格外生气。
王大贵没听说张会计什么时候来,又不想多问,就整个上午拿着票据在二楼的走廊里来回走着,或者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眼睛盯着走廊,他要看看什么时候小张到财务部去。
王欢吃过午饭从食堂过来时就开始考虑怎么跟志平说,她慢慢走回到四楼图书室,坐在走廊沿窗户的位置居高临下,俯瞰着进出大门的人影。王欢昨夜没睡好,她不禁困意袭来,抬头看到屋里墙上挂的电子钟已快两点了,又回头朝底下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大门口匆匆而来,白衬衣和深蓝色的裤子,正是志平,王欢心情激动,快步下楼。
她刚到二楼门口,一眼瞥见她爸正坐在财务室,恶狠狠的盯着她,便立马转身退回去,心想这老头子太讨厌了,难道一直坐等张会计,午饭都不吃了吗?
志平回到财务部,不仅财务室里坐满了人,办公室里头也有几个人在等,他立马放下行李箱,喝了口水,坐在办公桌前办理报销业务。志平一直忙到财务部快没人了,看看时间也快下班了。他才看到王大贵手里拿着几张单据,像是一直等人走完才过来报销似的,只是他报完帐又不肯走,给严会计递过来一支烟,自己也点燃香烟,大口吸起来。
本来财务室是禁止吸烟的,但志平碍于情面没吱声,只看了看老王,然而老王却隐隐有些激动,问小张是不是有事没事就往图书是跑?志平愣了一下,血一下涌到头上,比现场逮住还难堪。他感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何止没事就往图书室去跑?晚上值班,他也会关上财务室的门去图书室,业务员有事还得一路找到四楼图书室里。
于是立马低下头,心跳的很厉害。老王好像比他心跳还快,两人比赛心跳了一会,沉默了好久。老王突然就语无伦次地责怪起志平来:“小年轻不在自己岗位上,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跑到四楼乱串岗,印象不好”。
这话虽然说的平常,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