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志平冲完澡就下楼吃晚饭去了,在楼下看到老板娘,便问:今天晚上安排的客人来过吗?是哪里人?你们了解吗?”
老板娘看了志平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广东人,这人经常来的。”
志平“哦”了一声,稍稍放心的说:“感觉他痞里痞气的,开口就是女人打架的事,我觉得有点害怕。”
志平并不掩饰他在老板娘面前的害怕,他忽然觉得自己把身后事交代好,要上战场了,就是死了也能知道来龙去脉。
然而老板娘却云淡风轻地说:
“没事的,他是生意人,不会胡来的。说一些打架的话,不过是吹吹牛,开开心而已。”
老板娘安抚着志平,并告诉他吃饭往南湖广场那边饭店多,吃的也实惠。
志平便沿着邻近的南湖大堤慢慢往西走,那边很热闹了,远远的可以看到有几家饭店门口,在宽敞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台电视和Vcd,两边高大的音箱里飞出广场舞效果的音乐,这便是广场卡拉oK了。
虽然不及KtV效果好,但这家饭店面前也是歌声飞扬,致使隔壁那家不得不调高音量,这一家也不甘示弱,唱歌的声音都拔高到破了调。然而这些年轻人就喜欢唱破了调,然后就跑调,最后嘻嘻哈哈结束。
志平觉得这不在巢州老家,是千里之外的洞庭湖边,他没法跟他们一起唱跑调的歌。
做业务那是工作,必须跟陌生人聊天搭讪,现在是找个地方吃晚饭,他还是融不进这里,他觉得一切都很陌生,从第一天那个白衣妇人就开始排斥这里,他也永远难做到像大金牙那样粗鄙。或许,大金牙也就是在逢场作戏,真实的大金牙,他并不了解。
志平找了一家饭店,坐下来点菜吃饭。老板推销唱歌,一块钱一首,他想拿起来吼一嗓子,终于还是摇摇头,只说自己饿了,快点弄饭来。吃饭的时候他考虑明天该如何跑出点业绩来。离开饭店,志平从南湖边上热闹的夜市往回走,沿途好几家都摆在外面放卡拉oK,有家饭店没人唱歌,便循环播放着台湾歌手周传雄的《黄昏》,副歌部分:“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伤的感觉,黄昏的地平线划出一句离别,相爱进入永夜。”
志平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在这种失落的感觉里想到王欢,像是水面刮过一阵风,什么也没有了,只在这异乡的街头呆呆地听歌发愣。
志平很伤感的回到宾馆,爬上楼,推开门时见广东佬在床头跟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用广东话哇哩哇啦的聊的什么?
来人不知说了一句什么女人笑着弯下腰,用小拳头捶广东佬。广东佬见志平回来便朝志平喊“乖乖仔回来啦去哪里泡马子了?”
志平苦笑着摇摇头说没跑到客户哪里还有心思玩。
“唔系啦,客户就是玩出来的啦,要我带你玩啊。”
广东佬说的拉志平过来,志平有点慌,像是一条泥鳅似的,很快溜开。直到广东佬带了那个妖艳的女人下楼后,他才回到房间。
他一进门就倒在床上,想王欢和他在环湖的时候,又想到外表憨厚却工于心计的小应,觉得自己活的真是失败极了。
他想到失恋就是对方已经放手,而自己还不肯收手,傻傻的伸过去,握住的只是空气和像流沙一样滑过的时光。
志平感觉很累,却又毫无睡意,他爬起来倚在床头看电视,又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只好关掉灯,睁大眼睛,在黑暗里一动不动,他的心早已飞越千山万水,到了巢州,到了环湖集团,小莫,高凡,杨梅王欢那些如影随形的时光又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那一晚,志平做了个梦,整夜都抱着一个女人压在身下。那女人的脸既像王欢又像是穿白衣服的妇人,等到看清时,却又都不是,而是那个刚刚跟广东佬下去的妖艳女人。一夜不停的做着怪梦,夜里醒来时发觉梦遗了,便悄悄退下短裤,钻进被子里,光着屁股时又觉得很不习惯,摸出行李箱夹层的内裤抽出来换上。他像是做贼一样,生怕广东佬发觉了,并把那条脏的内裤叠好,放进行李箱,确信广东佬睡得是死死地,志平才放心地睡去。
二
第二天,志平起的很晚,抬头看到窗外阴沉沉,原来是下雨了,便又蒙头睡去,却睡不着。
他心里盘算着这两天岳阳的市场,可以肯定的是很大,只是自己像蜻蜓点水一样,总是没收获。他又想到在长沙跑市场没收获时的状态,想到自己该缩小这一趟行程范围,也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