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大学,现在你也该拉一拉她了。”
一席话把志平说得心里翻江倒海。那些需要帮助小妹的事,他没法拒绝,志平从心里断了在市里买房的想法。晚上志平帮父母摘棉花,到深夜打瞌睡,就在棉花垛里眯一会儿,醒了再摘,直到实在困得不行,母亲催过,志平才磕磕绊绊爬到床上倒头睡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志平带了新收的熟花生,是爸妈让他带给严会计他们尝尝新鲜的。
志平挎着背包走在前面,母亲在后面背着鼓鼓囊囊的花生送他一程。
初秋的田野,晴朗阔远,田间地头是农民负重干活的身影,像牛一样拉着板车把收割的庄稼运回去。没有人说话,只埋头干活。
一路上志平也沉默,只有母亲让志平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好好表现,别人都能看到的,以后也会有好女孩的。
志平仿佛听不下去,他经过浮槎河边时,夏末初秋的河边隆起淡淡的轻雾,志平的心里也是淡淡的惆怅。
母子俩沿河走了一段路,岸边草地上的露水打湿了鞋子,母亲送到浮槎河大桥,对面就是镇西头的粮站了,几排红墙黑瓦的大房子便是粮库。
母亲在桥头站住,把背包递给志平说:“我就不送你了,田里活还有几天干的,你也不用操心,到那边好好工作就是了。”志平点点头,接过背包弯腰背上,大踏步往浮槎镇走去,他要一路走过老街,在北门转盘附近等省城方向过来的顺风车。
可他今天没走几步却停下来了,回头一看,母亲还站在桥上远远地望着他。于是他便朝母亲摆摆手,让她快点回去,母亲转身往回走,那一刻,志平看到记忆中矫健的母亲,确实衰老了。腰杆弯下来,头发也已花白。母亲要走下浮槎河桥头的坡地,再回到乡村的小路。志平看着母亲凌乱的头发,渐渐消失在坡下面,忍不住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