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灵繁衍，盛衰交替。
天道只看着，人界瘟疫肆虐，妖界自相残杀，魔族侵入他界，神界神族飘零，仙界自内腐朽，也只是看着。
而那些想寻觅大道的人，也必得无情。
无情的人，才能得到无情之道的认可。
褚筵眼底恢复清明，迈开第一步，再抬脚，佩剑剑鞘撞到了腰间银扣，发出脆响。
在绝对强的神魂威压前，他的脸色都比一般失血更加白上三分，眸子却光彩熠熠，明透无比。
“无情之道，何妨有情？”
“天真。”
大殿座上的人声音浑厚，与束起的头发一样白的眉头不展，锐利如鹰的眸子将褚筵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
“也罢，既然此处允你进来，你便自行参悟吧。”
那人话音落下，身形随之消失，褚筵身上的威压一松，而他眼前，凭空出现一堵墙。
再回首，身后已经变作一片白光，只有眼前的墙壁黑的明明白白。
驻足细看，墙壁上是金色的小字，用的是上古的字体。
褚筵还真不认识。
他心念一转，摸向腰间的定魂玉，却发现原本挂着玉佩的位置已然空空荡荡。
这是择选神魂的精神领域？
听闻精神领域的主人都可以指定神魂进入，他现在找不到定魂玉的状况，似乎也解释的通了，看来他是非看破这东西才能出去了。
褚筵不认得那些古字，因而又上前一步，一股神秘的吸引力使得他不由自主伸手，去触碰那些金色的字体。
在他手指挨着墙壁的那一刻，忽然有磅礴的力量朝着他涌过来。
所有的汹涌澎湃，高山仰止，都自发化作一个字，溢满他浑身上下每一寸骨血，那个字，是——
道。
何谓道？
铲奸除恶，扶弱济危？
以己身兼天下，舍己为人？
亦或是断情绝爱，只求眼底一个众生平等？
这些大道固然孤高，伟岸，却并非他所想追寻的。
路有千万条，便非大道不可么？
再观小道，守身持正，勤修自身。
或是为己求利，孑孑营求？
亦非所愿。
大道为公，小道未必只益于私，大道可普济众生，却无法抵达每一个细节角落，小道周全自我，未必不能补益大道。
就像世间事，世间人，从无高低优劣之分，人人都不同，可与生俱来的不同差距过大，也就有了人人不同的道，大小之辩终究无益，若相合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自然比择一道行获益更大。
褚筵敬视大道，却不完全认同，不提小道，又从未轻看。
大道小道，从来是因落差区分，剖析入里，也未必得之胜负。
在争辩归属优劣之外，褚筵倒私心想试一试，二者究竟可否共存互利。
笃定想法之后，眼前的黑色墙壁忽然消散，变成一团黑雾，将他笼罩起来。
清凉的力量进入体内，充沛的灵力使他修为又拔高一层，再看的时候已是元婴中期了。
而他抬手，心念一动，掌间就有了一个泛着金光浮动着的字，古体字他依旧不识，却下意识就知道，这个字该是“道”。
字上所承载的力量非凡，只维持了一会儿褚筵就觉得神魂一刺，连忙收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