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赖马拉着箱车走在草原蜿蜒的曲径上。
护卫在车身两边的侍卫,不时用手里的柳枝抽打着肥硕的蚊蝇!
一身粗布衣衫的老者坐在车辕上架着车,不时掏出酒壶美滋滋的咂上一口。
太阳就远远的吊在天际线上,正慢慢的淹没在草原的天际线下面,傍晚的凉风席卷肆意生长的牧草,形成了一波波的草浪!
“真美啊!这样惬意的感觉,老夫多年没有过了!”
侍卫忽然紧张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柳枝,盯着前方缓缓地拔出配刀!
红彤彤的落日映衬下!
数千名骑兵从山坡上滚滚而下!
黑压压一片好像追逐猎物的狼群!
“大人!您跟夫人先走,我们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侍卫拉住马车的缰绳,一把将车身掉了个方向!
老者笑了笑,“莫慌,我就是一糟老头子,有什么是他们能够惦记的呢!”
说罢拉正车身,随着赖皮马慢悠悠的对着骑兵群走去!
马借风速,骑兵潮头顷刻间出现在老者眼前!
侍卫已经持刀站在马车身前,准备硬抗下战马的撞击!
结果为首的覆甲骑将却猛拽缰绳!战马在嘶吼中翻腾着前蹄,在老者侍卫身前站了起来!
侍卫脑门儿已经见汗!
却不想魁梧的骑将拉下面甲,“房老倌!近来可好啊!”
。。。
瀚海王庭迎宾殿!
户部部长李元昌陪着房玄龄,绕着室内各种摆设看个不停!
胡汉杂糅的装饰风格,纵使常年混迹朝廷高位的房相,也是头一次见这么新颖的创意!
抬手屡屡胡须,“这必然是小乾子的手笔,其他人可是没有这天马行空的想法!”
一别在京时的唯唯诺诺,汉王李元昌抬手投足间尽显皇家气度,用风趣幽默的话语,为房玄龄介绍着各类物品的来历。
房玄龄忍不住的点头,“汉王也是青年才俊,朝廷正值缺人之际,怎的在长安未见显露?”
正显摆一身所学的汉王“嘎”的顿住,大脖子跟车轴生锈了一样吱吱的转过头。
“房师,本王记得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想害我姓名?”
房玄龄一顿,“哦?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迅速转开话题!
房玄龄看向大厅影壁上展开的政务要图,“元昌,你觉得这个政体概念合理么?”
汉王抬手搓着下巴,“乾儿的杰作,本王觉得很是新颖,但是至于他的合理性,本王还没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房玄龄摇了摇头,“不对,看齐构想,太子的本意是想要构建出一个皇家掌控的中枢,但是又害怕皇家只顾自身的利益,评判政令之时会有偏颇,所以拉着等量的酋长进入皇家议政殿,以此举来平衡皇家和部落的利益。”
房玄龄在构图前轻挪,“但是老夫多年从政的经验告诉老夫,一旦这两个政体出现巨大的利益分歧,无论总理大臣最终支持哪一方,对另一方来说都会产生巨大的隔阂,这对以后得行政是无益的,在以后面临朝堂决议的时候,两个政体就会因为隔阂,不顾政令适宜与否,做出为了反对而反对的事情来互相攻击!”
汉王李元昌不解,“房师,但是目前的运作来看,在集体处理事务的时候,这个模式的效率运转的很迅速啊!”
房玄龄摇摇头,“从政体初期来看,在利益一致时,会发挥出集中力量办大事儿的作用,但是在后期,双方互相融合,刀兵之利已经震慑不住对方的时候,一旦利益不一致,就会出现互相扯皮,为了拖而拖的事情来!”
就在汉王踌躇之际。
承乾才制定完针对薛延陀的用兵计划,壮着胆子来见老房!
无他!上次跟朝廷斗法,尽拿老房开刀了!
恰好听到了房玄龄对自己设计的政体进行分析!
这一下就勾起了承乾的疑惑,赶忙走到房玄龄面前见礼,“房师此行奔波劳顿,承乾迎接来迟,请房师勿怪!”
听到承乾的声音,本来儒雅的房玄龄嗖的转过身!
铁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承乾的耳朵!
“哎!哎!哎!先生!疼了!疼了先生!”抓的承乾龇牙咧嘴!
房玄龄咬牙切齿的!“小兔崽子!你还知道老夫是你先生?”
“你不是要你师娘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