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经过这一场血战,折损了不少人手。
北静王始终没露面,听说是重伤昏迷了。
出面的是北静王府的长史傅佐,一个态度温和,举动斯文优雅的中年人。
来探望慰问时,黛玉已回到自己的船舱。
林如海肩头的伤已被权景瑶敷药包好,用的是他们权家上好的金创药。
脖子上被剑锋划过,只破了皮,稍稍渗了点血,倒也用不着包扎。
看着那红痕,就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傅佐来时带着府医,要替林如海重新诊治包扎,被拒了。
权家以武立世,祖传的金创药比外面绝大多数外伤药要好。
傅佐看了看一旁坐着的权景瑶和依偎在林如海膝前的权宇轩,笑道:“林大人爱女倒是巾帼不让须眉,武功高强得让人吃惊。”
林如海听出他话里面的试探,苦笑道:“小女生来体弱,不得已请了个武师傅,只求强健体魄,身体安康而已。”
连连摆手,“小孩子家的玩闹,当不得真。”
北静王府一直关注着黛玉的事。
做为北静王心腹的傅长史,又怎么会不清楚黛玉以前不要说练武,就是多走动几步路,都嫌累的事实。
黛玉学武,只能是回到扬州后的事了。
但能与武功高强的刺客对打,还杀了两个刺客的事,仍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傅佐又提出让府医给黛玉看看。
同样被林如海婉拒了。
“小女只是脱力,并无大碍,就不劳烦了。”
傅佐想到北静王的打算,本想趁王爷受伤昏迷,提前替王爷探探底。
现在看林如海明显无意深谈的模样,不想引起怀疑,只得拱手告辞,“那下官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有什么需要,大人尽管遣人来告诉下官,下官必竭尽所能为大人效劳。”
言辞间将姿态摆得极低。
林如海心中疑惑,面上却不显,只将傅佐客客气气送出了船舱。
甲板上有丫鬟、婆子和小厮在沉默的擦洗血迹。
死了不少人,那些人中不乏有与他们熟悉交好的亲人和朋友。
林如海带的侍卫也折损了三个,他已命长随将抚恤金安排下去了。
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林如海返回船舱,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左手便不由自主抚上右肩。
那里,被纱布包扎的地方,看上去有渗血,实则内里伤口已愈合。
愈合的速度委实有些吓人。
不亲眼所见,必难相信,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神药。
只不过在伤口上滴了一滴,原本还狰狞外翻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
几个呼吸间,一寸多长的伤口,竟然连个疤痕都无。
皮肤平整得像他先前的受伤好似一场梦。
把从未见过如此情景的权景瑶和小宇轩惊得张嘴瞪圆了眼睛,下巴掉到地上,拾不起来了。
权景瑶总算知道她先前被龙卷风裹挟而来的内伤是怎么好的那样快的。
她是知道黛玉原身的不凡的。
想是黛玉有了她自己的机缘。
想通了这些,那么,黛玉身上发生的一切不合理的事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不纠结这些细节,她和小宇轩也欢欢喜喜一人得了一小瓶药泉。
珍而重之的贴身藏起来。
以后,少不得她为黛玉遮掩着些罢了。
看着林如海送客回来,屁股下似有钉子戳着似的,坐立不安。
不由出声安慰,“夫君不必忧虑,玉儿现在身手不在我之下,有我们二人在,必会保夫君平安到京。”
林如海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是想到蒙刚他们,一个个都受了伤,有的还受伤不轻,他们都是为了护我,我却有好药不敢给他们用……”
权景瑶一下明白了。
这是又想给他们治伤,却又不想暴露黛玉身负神奇的药泉的事。
略一思忖,起身回了隔壁船舱,从她随身带的包袱里取出一根老参,切了一段,交给侍书去熬煮。
特意交待参汤要用大锅煮,煮多一些,跟着他们的侍卫要一人喝一碗。
然后从怀里掏出黛玉交给她的装药泉的小玉瓶,从中倒出一小滴到水壶中,拿了筷子搅拌稀释。
待药泉稀释均匀,取了个十锦珐琅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