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仿佛被夜风吹醒了沉睡的记忆。
他突然回过神来,抬手向林如海的方向一指。
傅佐从北静王启蒙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关照他。
因此,对北静王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都能洞若观火,了如指掌。
知道这是要他请林如海过来。
然而,不待傅佐传话,将这边马车上人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的黛玉,早已先一步告知了父亲这个消息。
林如海闻言,立刻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来到北静王马车前,恭敬地抱拳施礼,“下官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招下官过来,所为何事?”
北静王斜倚在马车里,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能穿透夜色,直达人心。
“本王有要事在身,欲连夜进宫面圣,不知大人是与本王一起前往呢,还是暂且在城中安歇,待明日奏明圣上,再作计较?
林如海闻言,略作沉吟。
他心中盘算着,自己此次进京,不仅携带着关于盐业的重要奏报,还有路途上发现的福寿膏这一事件。
此两件事都关乎国计民生,兹事体大。
也须尽早禀明圣上知晓,以便早做处置。
若等到明日按正常流程见驾,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才能得圣上召见?
为免夜长梦多,多生波折,还是借着北静王皇室宗亲身份的便利,尽早见驾的好。
更何况,圣上素来勤勉,此时进宫,想来他还在批阅奏折吧?
念及此,林如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果断地道:“下官与王爷一道遇袭,同舟共济,也一同回的京,下官还是陪王爷一道进宫面圣吧!”
于是,几人迅速商定了计划:进皇城后,北静王带着傅佐和林如海进宫面圣,其余夜间进城的人,都在宫门口等候消息。
事情定下。
几人从侍卫手中接过水囊,略微洗梳了一番,整理了下仪容,恢复了往日面貌。
北静王挣扎着从怀里取出一块墨绿色令牌,递给傅佐,示意他上前敲城门。
傅佐接在手中,只觉那令牌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力量与权威。
他翻过来一看,令牌后面刻着“如朕亲临”四个烫金的大字,下面还有个小小的“万”字。
傅佐心中一惊。
这令牌,权力极大,甚至超过了尚方宝剑。
危急关头,持此令牌者,犹如皇权附体,可事急从权,有先斩后奏、处置地方官员的职权。
甚至……可调动万人以下的地方官兵,如臂使指。
这说明,圣上对王爷倚重之深,信任之重……
他回想起这一趟跟着王爷公干的经历。
两人吃饭睡觉,几乎都在一处,形影不离。
王爷也真能沉得住气。
办差过程中,遇到那么多危急和险境。
王爷从未动用过这令牌,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露出来过!
这份定力与城府,实令人叹服。
好在,他们每次都能得遇贵人相助,化险为夷。
傅佐视线隐晦地扫过黛玉和林如海身上,心中又一次庆幸,幸亏他听从王爷命令,邀了他们同行。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敲响了沉重的城门。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而深远,仿佛一曲激昂的战歌,打破了夜的宁静,也让人心生惊悸。
一般在这种时候敲门进城的,都是权势滔天的权贵,或是边疆传来的八百里加急战报。
城头上很快燃起了几束火把。
有人向下面张望,喊话声随风飘荡,时断时续:“来者何人?”
傅佐运起内力,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去,“北静王公干回京,有要事禀明圣上,速开城门!”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让城头上的守卫为之一振。
很快,城门旁侧那沉重的小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嘎声。
仿佛是沉睡的巨人被轻轻唤醒,缓缓的裂开了一道缝隙。
一束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如同探照灯一般,在傅佐的脸上反复掠过,将他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确认无误后,门内的人终于伸出了一条手臂。
那手臂粗壮有力,仿佛能够轻易撼动城门。
傅佐知道,这是要他们出示身份凭证了。
他走上前去,将那枚墨绿色的令牌,并着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