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妇人蹒跚着离开后,林府的下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收拾起自己的行囊,悄悄离开了家。
本来林府中的下人就不算多,这一走,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光景,偌大的府邸竟变得空空荡荡,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寂静和几分萧瑟。
管家林木最后出来锁门时,那些一直盯梢的人,才猛然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
有人按捺不住好奇,悄悄翻墙进去查看,只见府内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但仍有那不死心之人,不甘心就此放弃,继续派人盯着这座空旷的府邸,妄图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
不过,这次派来的都是些底下不起眼的小喽啰,他们或站或坐,在府邸周围晃悠,但无论是气势还是警觉性,都远远没有原先那些人那么强。
故而黛玉才一直没注意到那些暗中的窥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周遭的视线恍若未觉。
这会儿,经过木灵的提醒,黛玉才神识外放,细心探查起周围的环境。
果然,她看到不远处的群英荟萃楼上,有几道目光闪烁不定,斜对面的书铺里,也隐约有人影在暗中窥探,就连隔壁济世堂医馆中,也似乎有几道忽隐忽现的视线,极为隐蔽地盯着这个方向。
这些视线伪装性极强,它们或隐藏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或躲匿在窗棂之后,若非木灵细心提醒,黛玉还真难以察觉到这丝丝缕缕的窥探。
之所以说这些视线隐蔽,不仅仅是因为它们藏得深,更是因为盯着的人,都没什么杀伤力,看似普通至极,让人很难将他们与暗中的窥视联系起来。
他们或悠闲地坐在酒楼中,借着饮茶的名义,时不时端起茶杯,轻轻饮一口,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黛玉所在的方向;或装作在书肆里找书的小厮,手里翻着几页书,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看似沉浸其中,实则心不在焉;还有那医馆里看似在看诊的患者,时而皱眉呼痛,却总能在间隙中偷瞄几眼林府的方向。
这些举动,在别人看上去,倒像是酒楼里正常的茶客,书肆中寻常的小厮,以及医馆里急需诊治的患者,毫无破绽。
黛玉一眼扫过,只当他们是寻常的路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现在心里像揣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急于想知晓父亲和权景瑶都去了哪里。
按说此时,衙门早已下衙,父亲平日这个时候早该回家了,今日却迟迟不见踪影,让她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
黛玉有些焦急地向父亲下衙回家的方向望去,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却都行色匆匆,没有她所熟悉的那个温暖身影。
黛玉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担忧,正在此时,木灵清脆的小奶音在她耳边响起:“主人,你别着急,你父亲和继母在宫门口被南安王世子接走了,不会有事的。”
黛玉听了木灵的话,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知道父亲和继母在哪里就行。
黛玉二话不说,俯身又抱起身边的小宇轩。
她飞身上马,身姿矫健利落。
一拉马缰,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腾空,“哒哒哒”地扬蹄飞奔而去,身后卷起一阵尘土。
黛玉上次曾收到过南安王府的拜帖,因此对南安王府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
尽管黛玉本人从未踏足过南安王府,但那份拜帖上详尽的地址描述,如同一张精准的地图,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再加上木灵这个对京城各路府邸都了如指掌的小向导在身旁,一路为她指点迷津,不过一刻钟的工夫,黛玉便已站在了南安王府庄严巍峨的大门口。
在来的路上,黛玉并非一帆风顺。
有三拨形迹可疑之人悄悄尾随其后,显然不怀好意。
然而,黛玉早有防备。
她悄然吩咐识海中的火灵和土灵,并给二人施加了隐身术,两者默契配合,悄无声息地将那些尾随之人一一处理,确保了她的行程再无人注意。
说是处理,其实就是在那两人鬼鬼祟祟地尾随其后之际,脚下的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塌陷,他们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忽然之间,莫名其妙地掉进了一个深坑里。
其中一人不幸扭伤了脚踝,痛得呻吟不已;另一人则摔伤了小腿,动弹不得。
而距他们不远处的另外四人,遭遇却更加离谱。
几人先后在路上奔走,突然间,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竟莫名地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