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福州城。
各门各派外地前来参加婚宴的武林人士也已从客栈床上起来。
一部分在师门长辈的带领下匆匆离去。
一部分则继续留宿,想要多领略一下异地风土人情。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贩夫走卒引车卖浆,吆声呼喝。
城门刚开,便见有好几个骑着马的驿使,顺着主街一路飞奔府衙。
不久后,一名青年衙役急匆匆赶至坤门。
于门口将数张文书交予史镖头。
但见史镖头站在门口,一张张翻着文书,眉头越来越皱。
赶紧转身前去寻林坤。
水榭凉亭中。
林坤身着宽大的负重长白衫,盘膝而坐。
左手转动铁胆,右手执棋,一子落下,脸上笑容颇有点春风得意。
对面,石竹摇发髻盘起,插着一根玉钗,双腿跪坐,带着温婉笑意,紧随一子。
两人所用的正是昨日婚礼上收的紫光金檀棋。
林坤只觉这棋盘与自己颇为相配。
今日与石竹摇连下数局,杀得对方丢盔卸甲,手感极佳。
想来是自己昨晚勘破迷障,连带着棋力都上升不少。
林坤面带温和笑意,一子定乾坤,打趣道:“夫人,天赋异禀,但却还需多练。”
“夫君教训的是。”
石竹摇温婉一笑,侧目见史镖头急匆匆走来,当即起身道:“你们聊。”
林坤赢了数局,心情正好,伸手一引道:
“史镖头,来一局。”
说着,便主动将棋子分类放回棋盅。
史镖头一屁股坐在席上,将文书推至林坤跟前,指着文书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
林坤瞥了一眼文书内容,便伸手将其拿至一边,不慌不忙的捻起黑子落下,道:
“你若心不静,怕是今日难以胜我。”
史镖头急得满头大汗,见林坤如此玩物丧志,只得抓起一把白子,随手拿一颗落下道:
“昨夜木高峰死于闽侯县潼府人家。”
“丑松头陀死于连江渡口。”
“玉灵道人的尸体也被人发现在云台观山脚。”
“西宝和尚死在了离官道不远处的山神庙。”
“汉刀白中临死在城内客栈。”
几句话的功夫,林坤越下越快,史镖头心不在此却能随手跟上。
林坤眉头微微一皱,瞧了眼史镖头。
心中不由赞叹其棋力深湛,淡淡道:
“那又如何。”
说罢,秉心静气,好生思索起棋路。
史镖头把玩着手中白子,神色严肃道:
“这些人昨日提前离开的婚宴,公子还立誓不杀他们。”
“啪。”
“啪。”
连看都没怎么看棋盘,在林坤深思熟虑落子后,便立马跟上。
“可他们死了。”
“想来是有人想陷害公子于不信,怕是此消息已经开始在武林中传播了。”
林坤心情有些糟糕,继续思索棋路,敷衍道:
“不认便是。”
史镖头焦急道:
“这不是认不认的问题,这是江湖中人信与不信的问题。”
林坤抬起头,目光直视史镖头双眼,手上动作不停。
在落子前一刻,悄无声息将对方白子推了一格,嘴上不停道:
“史镖头认为,我现在该如何做。”
“可是要派人去查明凶手是谁,为自己洗脱嫌疑。”
史镖头一脸正色的摇了摇头,伸手将自己白子推回原位,继而落下一子道:
“查明凶手,只能洗脱嫌疑,洗不掉他人怀疑。”
大事不妙啊。
林坤看着陷入劣势的黑子,不禁有些头疼。
这史镖头的棋力怎么遇强则强,每一次都能在谈笑间镇压自己。
这时,石竹摇端着茶盘款款而至,轻轻将茶杯翻转,放于桌上,半斟。
“夫君,喝杯茶醒醒神。”
正在专心思索棋局的林坤轻轻点了点头。
“史镖头。”
另一杯茶推至史镖头跟前。
史镖头赶忙起身弯腰客气道:
“谢过林夫人。”
石竹摇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