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岳灵珊和林平之二人的表现皆被岳不群看在眼里。
相较于莽撞冲动的令狐冲,岳不群显然更倾向于林平之这种温文尔雅的人做女婿。
所谓一个女婿半个儿,人都喜欢像自己的晚辈。
当晚。
岳不群便与林坤再次商谈了一番,将婚事敲定。
林坤也派史万回福州将此事通禀林震南夫妇,顺带将聘礼送来。
待聘礼一至,双方便可交换定情信物,写下婚书。
至于具体的成亲日子,还需岳不群依照两人生辰八字,翻算翻算。
事关华山掌门独女。
如此大事,自没有特意隐瞒。
陆大有在听说此事后,便趁着给令狐冲送饭之余,将此事全权告知。
数日后。
天上数朵闲云驻,山巅独鹰静空旋。
思过崖上躺着一衣着凌乱,披头散发的身影。
“小师妹”
呓吟声响起,令狐冲翻了个身,眯着眼醒来。
坐起身摇了摇头,环顾四周。
一想起自己还在思过崖,而小师妹即将与他人订婚。
当即又仰躺下去,拎起酒壶倒了几下,却是一滴酒都无。
脸上泛起酸涩苦笑,眯着眼喃喃道:
“我当真是癞蛤蟆心不死。”
“论家世,我不过是一孤苦无依之人,人家坐拥万贯家财。”
“论武功,人家少我几岁,仗着家传剑法玄妙,胜我轻而易举。”
“论传承,坤门门主一人独斗群雄,便是师傅怕也走不过几招。”
“令狐冲啊令狐冲啊,小师妹若是跟了你,才叫瞎了眼。”
“哼!”
突然一声冷哼将令狐冲惊得直起身来。
转身看去。
只见一青袍白须老者,一脸阴郁的盯着自个儿瞧。
令狐冲一脸谨慎,抱拳道:
“前辈何人,为何出现在我华山派地界。”
但见那老者伸出手指,怒喝道:
“你身为华山派大弟子,一遇挫折便自怨自艾,将来怎成大气。”
令狐冲闻言低下头,有气无力道:“前辈教训的是。”
老者见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脸上怒色更甚。
“天下女子何其之多,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为女人在此伤春秋悲,饮酒买醉,何以对得起华山列祖列宗。”
“前辈教训的是。”令狐冲也听出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便随口敷衍道。
但见老者脸如金纸,显然被令狐冲这副态度给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
“钱财本乃身外之物,但凡有一身真本事,难不成还能饿着你,冷着你。”
“那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百年后皆是一捧黄土,又何须在意。”
“更何况这世间纷乱,空有钱财,怕是迟早被人夺了去。”
“但只要有一身本事,又有何人敢来招惹于你。”
令狐冲只觉对方如此愤怒,定然是为了自己好,心下甚是感动。
也就收敛起颓废姿态,正襟抱拳道:
“前辈教训的是。”
老者见状,心气也顺了几分,语气也随之柔和了些许道:
“你说那小子家传剑法玄妙,老夫看也不见得。”
“关键在于你行剑一板一眼,淤泥不化,不知变通。”
“你与那小子对招时,使完“白虹贯日”,剑尖朝上,难道非得将破绽示与那小子,不会顺势拖下来?”
“剑招中虽没这姿势,难道你就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令狐冲听得老者对华山剑法如此了解,心下不由起疑。
这人莫非是华山隐居的先辈。
而且他又怎知那日比剑详情,难不成他在暗中窥伺?
这么大年纪肯定不会是想要偷学我华山武学。
想来只能是华山某位前辈,虽在隐居,但却挂念后辈弟子。
“反观人家,行云流水,任意所之。”
“老夫那日全程旁观,同一招式后,人家用过十余种不同剑招,几无斧凿痕迹。”
听得老者对林平之一顿夸,令狐冲心下不是个滋味。
仔细打量了一番老者面相,心中猜测对方应该七八十岁有了。
这个年龄段的华山前辈,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