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场急雨。
时光缓淌,风歇雨住。
沉墨的乌云仿若释去重负一般,此刻已化作灰白,偶有淡薄之处,亮起金色光斑。
久未得到回应的任盈盈身心俱疲,再也支撑不住。
蓦的双眸一合,朝后仰栽而去。
恰在她身体即将触地之际,林坤及时起身揽住其腰肢,一把将她横抱而起。
至阳真气徐徐渡入其体内,为其祛除湿寒。
任盈盈只觉周身一暖,睫毛轻颤,缓缓开眸。
睁眼第一瞬间,便见自己被林坤抱在怀中。
深怕梦醒,赶紧伸出双手揽住林坤脖子,将头紧紧靠在其胸膛。
听得那强劲鼓动的心跳声,任盈盈酒窝深陷,笑容浅起,甜至心头。
闭上双眸,贪恋的呼吸那炙热的阳刚气息。
苍穹风云缓动,云层渐渐镂空。
一缕缕光束洒落大地,绚丽夺目,宛若置身梦境。
林坤走的很慢,正如此刻思绪之结,越理越理不通。
他始终未忘劫数,此刻只是有些迷惘自己是否应对劫数之法有误。
明面上待人和善,行事讲究师出有名,以此减轻杀劫烈度。
若与前世一般,不管声名与否,遇敌便杀,很快便会成为天下共敌。
这一招,起码在今世用起来,效果极佳。
至今所渡杀劫,他都未遇见超过自己能力限度的情况。
一直保持恃强凌弱之态,可谓顺遂无阻。
但这情劫
越躲越是汹烈。
本以为自己无欲无情,便可劫数不沾身。
岂料这情劫仿若跗骨毒药,越是闪躲,越躲不开。
今日任盈盈一番话,更是让自己发现。
自己于情于理于利于名,似乎都没有躲的必要。
是自己应对情劫的方法错了,此劫不该躲,而该接纳。
短短数百步路途,林坤走了近一刻钟才走了一半。
忽然,林坤脚步一顿。
低头看向怀中还在装睡的任盈盈。
嘴角缓缓勾勒,用温和且富有磁性的嗓音道:
“出家吧,静心养性,终有勘破迷障之日。”
怀中任盈盈娇躯一震,两条玉臂揽的愈发紧。
林坤能感受到心口一阵温热,却是衣襟被泪水打湿。
脚步加快,毫无半分犹豫。
径直走入山顶边缘的屋栋。
鲁正荣以及一众坤门弟子便在屋内避雨。
见林坤走来,鲁正荣当即运转轻功,第一个冲到林坤身侧,点头哈腰。
但见林坤寻一空屋,将装睡不醒的任盈盈轻放在床榻上。
转头来到门外,朝鲁正荣道:
“以后任姑娘便是五岳派弟子,且将她送至恒山派,交由仪清师侄。”
“未得我令,不得下山。”
金屋藏娇?
还是真的绝情绝义。
鲁正荣猜不透,也不敢乱猜,当下抱拳应道:“尊盟主令。”
说罢,转身朝山下疾驰。
却是打算亲自告知仪清此事,让其派女弟子上山接人。
林坤回头看了眼躺在床榻上,闭目低声抽泣的任盈盈,眼中淡漠一片。
轻轻将房门关上,折身前往议事堂。
半个时辰后。
议事堂中,一众坤门弟子列阵而立。
丘仲南与刚刚回山的林平之立于前方,目光恭敬的看着坐于上首的林坤。
但见林坤一手盘转金胆,一手轻敲扶手,目光睥睨众人,沉声道:
“这太室山已收归坤门,从今往后,此地便是坤门总舵。”
林坤目光移向丘仲南,沉声道:
“仲南。”
“弟子在。”丘仲南抱拳应道。
“你且先在山上熟悉半月,而后回返杭州,每年需回山门述职一次。”
“切记一切莫要亲力亲为,以免耽搁坤拳修行。”
“弟子谨记。”
林坤轻轻颔首,又将目光移向林平之道:
“平之。”
“弟子在。”林平之抱拳应道。
“父母在,不远游。”
“你与仲南一般,择日回返福州。”
“到时告知你们师叔,让他将自家家小以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