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都不在意,自己应当也是不在意的,
江远色想着,手上挖了一勺,从后面递到付守月的嘴边,
前面人的身形微顿,低头将那口吃进嘴里,江远色看不见付守月的脸,耳朵后面倒是全红了,像蒸熟的大虾,
“怎么了?”吃过后,学弟突然毛毛躁躁的,身上痒痒似的一百个小动作,
“盐已经放过了哦。”江远色按住他又要加盐的手,如同丝绸般的肌理触感一晃而过,浮光掠影般擦过付守月的手,
付守月手一抖,盐又下去半勺,他不敢扭头,自己脸上蒸腾起的红晕烧得厉害,喉头干涩地吓人,咀嚼了半天,后知后觉察觉出点甜意,
他们,真的,用了,同一个勺子,
“再加点能煲出肉的鲜味。”平常的一句话隐约听出一丝颤抖,身前人又去管菜,颠勺翻了个面,油滋啦啦地响,飘来大火爆油的家常气,
不难闻,
江远色小时候挺贪玩的,一个人跟着大马路走,踢着石子进了附近的村庄,才发现离家很远了,
还是个小毛孩的江远色,呆呆地站在原地,天色暗沉的可怖,凶恶的大狗见缝插针地狂吠几声,江远色顺着声音,是从深不见底的小巷传出的,刚沸腾起惊惶的恐惧,
热油起锅的人气就在这时候吮进鼻腔,隔着窗沿,一家人在里面热热闹闹地煮饭,电视机无聊综艺的声音也遥遥地流进耳朵里,
这一幕他记得很清楚,孤寂与团聚,惶惶不安与欢声笑语,对比得太过强烈,
他在娱乐器材那一晃一晃地推着秋千,荡的很高,漆黑夜空里明亮的繁星扭曲成一团光影,蝉鸣在枝桠上一瞬一瞬打着节拍,周姨找到他,
“咋来这了?”周姨停住秋千,有些喘,
微卷的栗色发丝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江远色低着头,像在和人斗气,
“还恹恹的?”周姨找到他也不着急了,坐在他旁边,
“爸妈今天回家了吗?”江远色闷闷地开口,
“江总和夫人最近很忙,应该是不回。”周姨牵过面前这个小孩的手,灰扑扑的,像在路上挖草了,“少爷想他们了吗?”
这张脸上还有婴儿肥,但已经褪去了沮丧和失落,他听到自己说,“没有。”
接着,是被教导后,已经练习千百次,最完美无缺的笑意,
“爸妈忙碌是应该的,我会等他们回来。”
…
“察觉到他们的目的,兴味索然地观看他们的表演,”丹蔻嫣红的夫人在沙发上抿茶,“不觉得很有趣吗?远色。”幽幽的叹息如同毒蛇的吐息,轻柔奇谲,
…
“怎么了。”付守月已经转过头,“怎么露出…”
这样忧伤又满足的表情,
“没事,”江远色轻咳两声,果然应该再送爸妈去深造两下,正当年呢,“好吃吗?”
这倒真有点家的感觉了,江远色敛下眉目,朦胧地像朵意蕴悠长的丁香花,
“好吃。”付守月脸又红起来,到底是担心学长情绪,没有移开视线,
“糟糕,”一股烧焦味从身后传来,“我的空心菜!”
身前人手忙脚乱地去关火拯救,江远色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笨蛋。”
付守月也跟着笑,“还好,不算太糟糕。”确实如此,只是卖相不太好,不影响口感,
江远色扒开板栗壳,喂给付守月一个大板栗,
付守月咬过,去盛炒好的青菜,
等付守月热好周姨留下的羊肉剩菜,一荤一素一汤都好啦,他们一起坐在餐桌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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