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陈年往事像一座山,累在他的心间,霍启越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叹气,
“放下吧,除了放下还能做什么?”
人事部为难地瞥过来那一眼,他顷刻懂得自己的尴尬境地,
没有实权的领导,下发决定只会让人为难。
天色愈来愈黯淡,疏离的光影偏爱地轻抚过这张脸,直至彻底陷入黑暗,
霍启越没有动,坐在地上,环着膝盖,除了胸膛的微微起伏,简直如同一具没有生机的石雕,
“人,”强势挤走那些太过孤独的空气,
来人没有穿鞋,
白生生的一团,
随性挪动在他身旁,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四仰八叉倒下,
“你想死吗?”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味道臭的像坏鸡蛋,”发量惊人的红卷发衬得脸更小了,冷白的脸上没有表情,评价对方也不觉得尴尬和歉意,他只说他想说的,“能不能变香让我吃饱了,你再死。”
浅棕的眸子盯着霍启越,两个小小的霍启越在瞳孔中,“你想要什么呢?”
魅魔的嗓音微哑,颗粒的磨砂感勾动着对方的耳膜,
“很多很多的钱?”
“很多很多的爱?”
一字一句,一点点试探着霍启越的心思,
那双在夜晚依旧荧光闪烁的眼睛,
诡异的野兽,
以往气血充足的脸色在镜像中惨白一片,霍启越捧住对方的脸,温度同江远色没两样,
魅魔困惑地皱起眉,
“我都想要,可以吗?”
“不可以,因为我也没有。”
魅魔又躺回地板上,摆成“大”字,耍了对方令他心情很好,
“喂,你哭了?”
听到稀稀落落抽泣的声音,他急忙窜起来,趴在对方旁边,
如同一条无骨的蛇,贴合在手臂上,没有温度,也不懂距离感,直到脸颊,舔舐对方的眼泪,
“这次比以往更苦更涩。”江远色别开脸,呸呸几声,愁眉苦脸的,
“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他又凑回去,痒痒的睫毛刷过霍启越的脸,“我明明哄你,也开玩笑了,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要是惹哭小辈,会很没品的,
之前不算,是他自己要哭。
魅魔这样想着,戳了戳对方的脸,“我没遇到你之前住的都是桥洞,要不要收拾一下你跟我一起住?”
“里面很黑,水滴会在早上准时砸下来,把我吵醒。”在撇嘴时,魅魔的脸鼓起来,“这是我今天去找的,都给你。”
他打了个响指,白炽灯亮起,
霍启越的伤感每次都被这样的无厘头赶跑,
他又要叹气了,这回为江远色的脑回路,
抬起头,白光刺的他眼睛疼,眯起来的眼睛缓缓睁开,
明显用来做回收用的大麻袋大咧咧地摆放在正中间,
哪里都很贵的书房里多了它,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来邀功的魅魔又回到他身边,
脸凑的很近,
连脏污和泥巴都看得见,
还有算不上好闻的气味,
这和以往都不同,
“方圆百里的易拉罐和纸皮都被我薅过来了,”眼睛亮晶晶的,尾巴一摇一摆的,“你的酒盒能卖的我都拆下来了。”
“我很厉害吧?”魅魔端正地蹲坐在地上,显然等着表扬,“你别哭了,我害怕。”
这句话诡异地熟悉,
霍启越还没想起来,但他还是顺从心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
久远的幸福感。
虽然一点用都没有,
但他心情好了很多。
等等,尾巴?
眸子深处的小桃心和尾巴的大桃心如出一辙,细长的,从尾脊伸出来,黑色的,仿佛带着韧劲,
“忘记收了,”江远色顺着对方的眼神看到摇得很不值钱的尾巴,用后脚踩住,
一晃而过的手遮住视野,
再移开,对方已经把尾巴收的好好的,
霍启越莫名有些可惜,
“你的手怎么了?”手里有几处红点,速度太快,霍启越没看清,
他抓住冷的像冰的手,
像在满是砂石的湿地狠狠摩擦过,手掌破开的皮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