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不假思索地便要向前去帮忙,他的脚步已经本能地迈动。然而,王玉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王玉娟的眼神中透着谨慎与冷静,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说道:“先别急,看看怎么回事,别贸然行动,万一不小心节外生枝,只会让局面更糟。”李一剑被这一拉一劝,身体顿住,他的目光仍紧紧地盯着前方那混乱的场景,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王玉娟的话不无道理,只得暂且按捺住自己的冲动,站在原地,和王玉娟一同注视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试图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破旧的木门在土匪们粗暴的敲门声中瑟瑟发抖,那“砰砰”的声响仿佛是厄运的前奏,在寂静的小院里回荡。年轻女人紧紧抱着孩子,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安,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却仍强自镇定地走向门口,缓缓打开了门。土匪们如恶狼般一拥而入,在屋内翻箱倒柜,然而一番搜寻后却空着手出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恼怒与不甘。
土匪头目,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残忍与暴戾,他对着一名年轻的土匪恶狠狠地说道:“你把她那孩子打死,省得她以后有什么念想。”言罢,便扬长而去。年轻土匪身形略显单薄,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犹豫,走到年轻女人面前,声音干涩地说道:“把孩子放下。”女人像是护着自己的命根子一般,死死不肯放手,她的双臂像铁钳一样紧紧环绕着孩子,眼神中满是决绝。年轻土匪见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对准了女人怀中的婴儿。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哇”地一声哭了起来,那哭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凄惨。女人的心在那一刻仿佛被撕裂,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松开,最后只能绝望地将婴儿放在地上。神奇的是,婴儿一落地,竟停止了哭泣,他那黑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土匪,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懵懂的纯净。年轻土匪望着婴儿那纯真无邪的模样,心中的杀意渐渐消散,他实在不忍心下手,手一垂,转身快步离开了。
可没过多久,一声凄厉的“哎呀”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原来,那土匪头目看到年轻土匪未执行命令,心中大怒,觉得他违抗自己的权威,于是在盛怒之下,残忍地将年轻土匪杀害。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与这破败的小院构成了一幅凄惨而又悲凉的画面。
女人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地上的婴儿身上,眼神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而复得的狂喜。在确认周围暂时没有危险后,她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双腿因过度紧张与激动而有些发软,但这丝毫没有减慢她的速度。她的双臂急切地伸展开来,以近乎颤抖的姿势一把抱起婴儿,那力度像是要把婴儿融入自己的身体,永不分离。
紧接着,她的嘴唇雨点般地落在婴儿娇嫩的脸颊、额头和小手上,每一个亲吻都饱含着深沉到极致的母爱与无尽的感激。她的双眼紧闭,眼角却有晶莹的泪花渗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在婴儿的衣物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带着轻微的抽噎声,那是情绪极度波动下的自然反应。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与怀中的婴儿,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已不复存在。
李一剑与王玉娟目睹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潮如同汹涌的海浪,久久难以平静。李一剑的拳头紧握在身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与愤怒,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要将胸腔内的怒火与压抑一股脑地释放出来。王玉娟则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嘴,她的脸色煞白如纸,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与不忍,身体也微微地颤抖着,像是被这残酷的场景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直到看到婴儿依然活着,李一剑如释重负般地仰起了头,他缓缓地闭上双眼,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像是在他身体里憋闷了许久许久,此时才得以畅快地吐出。王玉娟也微微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她的肩膀松弛下来,脸上的紧张神色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那轻轻吐出的气息里,带着一丝未散尽的惊悸。
李一剑和王玉娟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庆幸与对前路的坚定。他们默默整理了一下行装,便继续踏上了赶路的行程。
脚下的道路崎岖不平,布满了碎石与坑洼,每走一步都需要小心地避开,以免崴脚。李一剑在前头开路,他步伐稳健有力,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的剑柄不时被他下意识地握紧,那剑柄上的纹路硌着手心,却给他带来一丝安心。王玉娟紧跟其后,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不时被路边的荆棘挂住,她只能小心地将裙摆扯出,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有丝毫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