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哲捂着受伤的眼睛,血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他的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每一步都走得踉跄且艰难。平日里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微微弯曲,尽显痛苦与虚弱。
他强撑着一口气,将最信任的手下叫到跟前,声音因疼痛而沙哑得不成样子:“武馆就交给你了,务必看好,别出任何差错。”手下满脸担忧,还想劝说申哲先休息养伤,可看到他那坚决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能重重地点头。
申哲转身回到房间,一脚踢开地上的杂物,来到床边,用力掀开被子,从床底拖出一个破旧的皮箱。皮箱的边角磨损严重,露出里面斑驳的皮革。他颤抖着手打开箱盖,里面的衣物凌乱地堆在一起。他顾不上整理,随手抓了几件厚实的粗布衣衫,抖开后胡乱叠了几下就塞进一旁的包袱里。
接着,他又走到墙角的柜子前,猛地拉开抽屉,一阵翻找后,找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他手指哆嗦着解开钱袋的绳子,将里面的碎银和铜钱一股脑倒在桌上,简单清点一番后,满意地将钱袋塞进包袱深处。
申哲扛起包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冲院子里候着的两个打手喊道:“别磨蹭,赶紧出发!”两个打手见状,急忙快步上前,一个帮申哲牵来一匹高大健壮的黑马,另一个则迅速检查自己的行囊,确认无误后翻身上马。申哲费力地翻身上马,拉紧缰绳,黑马嘶鸣一声,扬起前蹄。他回头望了一眼熟悉的武馆,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随后,他猛地一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般向着无涯谷的方向奔去,马蹄声在尘土中渐行渐远,他们要去寻找孙神医,治好这双眼睛,再前往四弟处。
暮霭沉沉,倦鸟归巢。李师父带着九徒弟,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离四徒弟李一剑居所不远的小镇。师徒二人腹中饥饿,便走进一家饭馆。饭馆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小二热情地迎上来,将他们引到一张靠窗的桌子旁。
李师父和九徒弟刚坐下,点了几个小菜,便听到隔壁桌传来一阵低声交谈。李师父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只见隔壁桌坐着两人,其中一人脸上布满一道道狰狞的疤,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可怖。只听那疤脸旁边的人恶狠狠地说:“这次找李一剑报仇,可千万不能失手,这么多年的仇,非得在他身上讨回来不可!”
于是,李师父不动声色地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以指代剑,轻轻一弹,石子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人的身上射去。
“谁?”那人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李师父师徒二人身上。李师父神色平静,仿若无事发生,慢悠悠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是你搞的鬼?”张大伟怒目圆睁,几步跨到李师父桌前,双手握拳,骨节泛白。李师父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张大伟的眼睛:“朋友,何必如此大火气?”
“少废话,看招!”张大伟暴喝一声,挥拳便朝着李师父的面门砸去。拳风呼呼作响,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李师父不慌不忙,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他脚下轻点,如同一道鬼魅般绕到张大伟身后,抬手在他背上轻轻一拍。这看似随意的一拍,却蕴含着深厚的内力,张大伟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背涌来,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伟,”疤脸见状,立刻飞身而起,朝着李师父的后背猛击过去。李师父似有所感,身形如柳絮般轻盈地往旁边一闪,疤脸这全力一击瞬间落了空。他收势不及,向前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报仇?”李师父冷笑一声,双掌齐出,掌心带起一阵劲风。疤脸不甘示弱,挥舞着双臂,与李师父展开了激烈的对攻。然而,几个回合下来,疤脸便渐渐不敌,被李师父一脚踢中胸口,摔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动弹不得。
李师父见状,向前一步,准备将两人制住,问个清楚。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张大伟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猛地打开,朝着李师父扬了过去。一阵白色的粉末在空中弥漫开来,正是那阴毒无比的销魂散毒药粉。
李师父心中一惊,反应极快,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同一道黑色的幻影,瞬间向后飘出数丈,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这致命一击。等他再定睛一看,张大伟和疤脸早已趁乱逃出了饭馆,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李师父望着两人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心中暗忖:这两人与四徒弟之间到底有何恩怨?看来这次赴会,怕是要生出不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