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橚给徐达治疗的同时,一场针对蝗虫的秘密会谈也在展开。
江夏侯府内,一间昏暗而隐秘的密室,摆放着一张古朴厚重的议事桌。
这间密室位于侯府下方,乃是当初周德兴修建府邸时特意建造的。
密室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周德兴书房后面的暗门,另一个出口则沿着一条幽暗的密道,直通数百米外的一间茶楼。
茶楼正是周德兴在应天城的产业之一,平日里主要为周德兴与人暗中会面提供场地。
与他会面的人光明正大进茶楼喝茶,随后钻入密道,周德兴则从书房进入密室,如此一来无人得知江夏侯与谁会面。
此时密室内烛火幽暗。
议事桌上方首位端坐着一名身着洁白长衫、面戴黑色面罩的神秘男子。
素白的衣裳与周围暗沉的环境形成了鲜明对比。
议事桌的左侧,周德兴正襟危坐。
与之相对的右侧,则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若是朱元璋在此,怕是一眼便能认出,此人正是太子妃吕氏的父亲吕本。
周德兴拱手对着上首位的神秘男子道:“白护法,应天城周边二百里范围的粮食已经收购完毕,按照咱们的约定,是不是该把蝗虫放出来了?”
白护法神色自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还未出声,坐在周德兴对面的吕本便急忙出声劝阻。
“周侯爷,距离约好的时间不是还有一个月吗?现在还未到约定时间呢!”
“吕大人!这不是之前没想到粮食收购进展这么顺利么?那些百姓见我们出价比市价高了三成,全都跟疯了似的,把自家粮食卖了。”周德兴面上挂着一丝鄙夷的笑,显然十分看不起百姓卖粮的行为。
“可是还没到约定时间,我这边还有些许筹划没有完成……”吕本争辩道。
“哦?吕大人还有什么筹划没完成的,不如说出来,周某这边也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吕大人的忙!”周德兴笑呵呵道。
吕本听到周德兴揶揄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周德兴果然是狂妄之辈,难怪在朱元璋那边讨不得好,沦落到靠算计百姓谋取私利。
自己若不是暗中另有谋划,也不至于跟这等莽夫坐在一起商讨事情。
要说吕本心中的谋划,那自然是谋害朱雄英扶持朱允炆的事。
他准备借着这次蝗灾事件,在朱元璋焦头烂额之际,谋害朱雄英的性命。
只有趁着朱元璋被政事缠身,自己的筹划才不容易被发现端倪,等到事后即使朱元璋想查,自己也早已将手尾清除干净。
否则若是行动露出破绽,被朱元璋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即使杀了朱雄英,朱允炆也无法取信于朱元璋和朱标。
所以必须让两件事同时进行,才能为自己外孙朱允炆谋划到所有利益。
只可惜吕本万万没想到,吕氏提前下手谋害朱雄英,已经引起朱元璋警觉。
正如他想的那样,没有政务缠身的朱元璋,很快便查到了刘淳头上,又顺藤摸瓜查到了吕氏。
当然其中有朱橚的影子,但是即使没有朱橚,以朱元璋的头脑,想通其中关键也只是早晚得事。
只能说吕本自己聪明一世,却生了个自以为是的女儿。
当然这一切吕本还不知道,还在做着自己外孙当上太孙的美梦。
白护法轻轻咳了一声,打断了吕本的美梦,周德兴和吕本同时看向白护法。
“周侯爷,本护法此行来前,便问过我圣教圣女,圣女亲口交代,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依本护法看,此事须得按原定计划进行!”白护法似乎并不在意周德兴的侯爷身份,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的态度。
周德兴显然也习惯了白护法的倨傲,只是自行解释道:“可是我接到消息,已经有不少商人看到应天城粮价上涨,正派出车马去江南地区采购粮食,准备运回应天售卖!若是等他们运来,只怕影响我们的计划……”
“无妨,此事我圣教早已知悉,江南地区不少富商是我圣教教众,圣女已经派了黑护法前往江南处理此事。”白护法智珠在握,悠悠然道。
周德兴一听,眼睛里顿时闪出贪婪的光芒,连声道:“原来圣教在江南地区还有那么大势力,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将江南地区的粮食也运抵应天,届时蝗灾爆发,我们有更多的粮食,不是可以卖出更多的钱财?”
白护法闻言皱了皱眉头,心道这周德兴还真是见钱眼开,难怪圣女特地交代不可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