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缸横放在地,上面压了块木板。
八九岁的女童,扎着个冲天辫,学着大人模样,冲四下里抱抱拳,便挽起裤脚,一跃跳了上去。
她刚刚在木板站稳,旁边一位年龄较大的姑娘,便将另一口小缸举起递过。
女童将小缸接在手中,随后倾斜放在头顶。
围观的祁六,不由得为她捏一把汗。
木板在大缸上晃悠,而女童的头顶,同样有小缸在摇晃。
这是三重平衡,需要将身体控制的十分细致。
终于,在众人屏息静气中,女童松开扶缸的手,那口顶在头顶的小缸,虽依旧摇晃,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好!”
大伙纷纷鼓掌。
那位姑娘笑着抱拳,将铜锣举起来,靠近观众,乞求打赏。
虎塘的百姓很大方,只要你玩意儿好,耍的漂亮,自是舍得掏钱,绝不白看。
当下你一枚,我一枚,铜钱落入锣中,叮当清脆。
祁六也在身上翻了翻,摸出两枚铜钱,在姑娘过来时,丢了进去。
就在此时,祁六右后方伸出一只胳膊。
拳头攥着,向铜锣靠去。
这倒是没什么不正常,有人出手阔绰,懒得一枚两枚的给,便在钱袋子里抓上一把,攥着递过去。
姑娘也认为是遇到了大主顾,不由得喜笑颜开,更是主动将铜锣递去,方便对方给赏。
谁知那攥着的拳头,来到铜锣上方,拳头打开,掌中却不见一枚铜钱。
更过分的是,这手还迅速向下一抓,捞起三五枚撤了回去。
姑娘呆了。
走江湖卖艺这么多年,也没遇过如此没品的事。
祁六也懵了,身子一转,想瞧一瞧这没品的人长个什么模样。
面对两道目光,玉树临风的徐道覆,却是一脸平静,看不到丝毫愧疚。
“姑娘,贫道盘缠丢失,还望搭救一二。”
那姑娘能抛头露面,在街头卖艺,早就不在乎世俗看法,且为了生存,也造就了自身的泼辣性子。
原本见出了贼人,她柳眉一竖,便要开口痛骂。
可结果一见那张帅脸,却是一个脏字也说不出口了。
走南闯北,形形色色的人,姑娘见过不少人,但像徐道覆这么帅气英俊的,却是头一遭。
眼见对方牢牢注视着自己,姑娘甚至都有点害羞,不敢与其对视的偏过脸去,扭捏回道:“出门在外,自是要相互帮衬,任谁也有个急难之时。”
徐道覆眼前一亮,抓住几枚铜钱的手立即松开,旋即缩了回来,掏出那俩‘元宝’。
见到这幕,祁六翻个大大的白眼,暗道是否出门没看黄历,竟两次三番遇上这位活宝。
“姑娘,这一金一银,不知你掉落的是哪块?”徐道覆晃悠着两块石头问。
谁知那姑娘却没搭理他,而是去了另一侧,持着铜锣向看客求赏。
“唔,金银当面却面不改色,这次肯定没找错人!只是不知女子是否可以……”徐道覆很是钦佩,嘴里神神叨叨,说些让人莫名其妙的话。
祁六为之无语,心说你就没想过,是这里太吵了,人家压根就没听见?
他本想离开,再去别处逛逛。
结果却见徐道覆收起两块石头,将右手衣袖一挽,向姑娘走去。
这幕太熟悉了,不久前就发生过。
祁六立即意识到,活宝是准备去抽人家姑娘耳光。
什么人呐?!
他眉头一皱,迈出的脚在地上一拧,将身体旋个半圈,刚好拦在徐道覆前面。
“你看把式不给钱,也就罢了,人家姑娘没计较,你怎得还要消遣人家?”
徐道覆身形受阻,脚步可就停下了,望着面前眉头皱着的年轻小伙,显得非常不爽:“你懂什么,不要坏道爷大事,什么消遣不消遣,道爷可是要……咦?!”
他面色忽的一变,随后像发现什么似的,紧紧盯着祁六的脸。
“怪哉!耳正敦厚,地阔有棱,双眉端平,山根高挺,乃有福有幸之面相,但你这命宫却是带煞,妻妾宫有纹,儿女宫有陷,偏偏官禄宫丰隆,啧啧,小兄弟,且定要听某一句劝,这一生莫要从军,更切记不可做官。”
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六听不懂,也不信。
更何况对方也说的有点晚,他早已从军,且还与起